楚闻宣抓住她的脚踝,小巧的足有点凉,躺在他的手心里,他用温暖的手搓了搓,解开衣扣,给放到自己衣服里暖着。
冰凉的足底踩在男人滚烫的胸膛上,暖意一点点传来,以珍的脚才慢慢的如冬雪融化一般温暖起来。
“别哭,之前不告诉你有方氏的存在是爷认为她无关紧要,她祖辈曾是平定西北边陲的功臣,倚仗家中功绩入府,但自有体弱,身患哮症,不过半年便去了,人已故,告诉你怕你多想,况且爷当年压根没碰过她……如今有你,以后更不会再有旁人。”楚闻宣看着她的眼睛,后边这几句话说得尤为重,明显是在给她刻意强调他洁身自好。
以珍哭声停了下来,小脸一红,在他胸膛上蹬了一脚。
“谁要你说这个!我知道和你错过了叁年,所以期间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再耿耿于怀,我也有我的过去,人要往前看的道理我明白,我难过的是你对我隐瞒,两个人相爱不应该彼此坦诚吗?你不告诉我就是对我好吗?就像今天这样,崔绿乔突然把你那些陈年旧事给爆出来,而我却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阿宣,我不想你骗我,就算你的本意是为我好,可是我没有那么脆弱,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和你一起面对的!”
如果不是崔绿乔的话,她都没有意识到,他要违背既是父亲、又是皇帝的命令会有多艰难,又会有多少人给他施压,而她整日躲在他给她撑起的保护伞下,都快忘了前路依旧困难重重。
以珍有点激动,流泪后的眼睛如水洗过一般清透明亮,那一束如星辰般的微光是她愿意和他共同分担的决心和勇气。
楚闻宣把她揽入怀中,摁着她肩膀的手有点用力,微微颤抖,心里的感动难以言说。
他还是低估她了,她是个勇敢的女子,她的爱是包容和陪伴。
“对不起宝贝,是爷考虑不周了,你是爷的妻,以后无论有什么都也不会隐瞒你好不好?”楚闻宣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亲吻她哭红的眼角。
以珍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为他那句“你是爷的妻”而沉溺良久。
两人依偎在一起,彼此身心相贴近,这一页也算是翻过去了。
直到以珍肚子里传来两声咕噜咕噜的叫声,两人才分开。
她傍晚吐了之后,胃里难受,饭也没好好吃就睡了,如今才觉得肚子饿了。
“宝贝穿好衣服,去吃点东西吧。”楚闻宣起身给她拿来一身裙装,伺候她一件一件穿好。
“噢,还有一件事,方孺人……她是病逝的?这是大夫说的吗?”以珍突然想起来那几颗怪异的暗红浆果。
“想说什么?直接说。”楚闻宣闻言面不改色,手上正在给她裙子上的腰带系蝴蝶结。
男人的手节骨分明,修长好看,摆弄起女人的衣裙来却不太灵活。
他绑了一个结,却觉得不好看,又给她解开再绑,以珍也由着他随意发挥。
“嗯……我今天在方孺人住的那个院子里看到一颗树,我不认识是什么树,那颗树上结了一种暗红色的果子,不大但汁水很多,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挺浓郁的。”
以珍想着他的性子,大约也不太会注意后院的一个院子里种了一颗什么树,故而打算先试探试探。
谁料他竟直接说:“那是南疆的一种果树,名叫蒙毋树。”
“你知道?阿宣……”以珍突然觉得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可是如果知道了却不惩罚崔绿乔,他对崔氏已经宽容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楚闻宣蹲下去,抬起她的足,给她穿鞋子,穿好了,把她抱下床。
“你那么聪明,爷知道你想到了,别怕,她绝对不会伤害到你和孩子的,之前的事,爷也是后来才知晓,但念她幼时在母妃膝前侍奉过,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无论多少恩德,一条人命也足以抵消了,机会也只有这一次,她若不知悔改,爷不会再容忍她。”楚闻宣捏捏她的掌心,那里肉乎乎的,捏着手感很好。
以珍明白了他的意思,崔氏是在自寻死路。
“阿宣,我不怕的!你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放心打理朝廷的事!”以珍忿忿道。
楚闻宣看她颇有些要跟他并肩作战的澎湃气势,觉得她真是可爱到不行。
其实自打上回知道消息是由崔漴散播,楚闻宣便着人日夜监视崔氏的行动,并且不让崔氏到前院来,今日和以珍撞个正着纯属意外。
但这也让楚闻宣更加明白,崔氏表面蛰伏,实则内心谋算,他已经在为之后的事情做准备了,如今只待时机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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