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闻宣走后半月,来了一封信。
以珍展开,纸上苍劲有力,游云惊龙,正是男人的字迹,信中写道:以珍卿卿如晤,吾今已平安至蒙,卿卿勿忧也。然几日不见,如隔数年,不知汝今何似?入秋以后,关外黄沙漫漫,却不如吾之思卿也。望天垂怜,许卿入梦,暂排苦思…
以珍红着脸,迭好纸张,一面羞臊,又一面心动,真不知道他写起这些肉麻的字句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不久,天气就渐渐冷下来了。
京都的深秋不比南方温和,又冷又干燥,以珍略微感到有些不适应,且近来,人总是没什么精神,嗜睡得很,昨儿午后和孩子一起吃了午饭,想睡个午觉,结果一觉睡到天黑,醒来时天昏地暗的,她有半晌的功夫没想起来今夕是何年。
每天不是吃就是睡的,以珍觉得自己是在混吃等死。
决计不能再这么下去,得找点事情做,不然没等楚闻宣回来,她就自己把自己弄成个废人了。
打起精神来,决定到书房看看书,增长增长学识。
所幸原本在王府书房里的藏书也一早搬到梅园里来了,楚闻宣的书简直比书局里的书还要多,以珍很满意,兴致勃勃地挑了一本《孙子兵法》。
无他,就是想着或许能从书里知道些男人打仗的样子。
没成想还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因为畏寒,书房里燃了暖炉子,结果这满室暖融,反倒更加增长困劲。
依稀只记得读到那句“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的时候,她还想着,他那么聪明,在战场上是不是也能对敌人“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花嬷嬷进来时,瞧见以珍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孙子兵法》盖在她脸上,她也浑然没有察觉。
“姑娘快醒醒,怎么在这睡了,可要着凉的。”
“嗯?什么时辰了?”以珍茫茫然醒来,脖子因为长时间歪着而有些酸痛。
“申时末了,姑娘可要添件衣裳,外头下了小雨,有些冷呢。”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她怎么又睡了一个下午?
“冷倒是不觉得冷,只是困得很,总觉得睡不够似的。”
花嬷嬷怜爱一笑,“姑娘近来贪睡得很,跟个猫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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