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察觉以珍脸色不好,还从袖口里掏出一包果脯递给以珍。
那是雍州的杏干,酸甜可口,以珍怀孕后特别爱吃,楚闻宣知道后,还曾专门命人到雍州采买了一车子最地道的酸杏,山长水远运来京都,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本是甜蜜事,可以珍现在看到这酸杏干,想到某个臭男人,就忍不住生闷气,把手里的帕子甩给紫苏,“你就知道听他的话!”
紫苏接住湿哒哒的帕子,才知道原来姑娘方才在席上,都借着擦手的动作把酒倒在了帕子里,所幸酒杯很小,装的酒不多,帕子虽然湿了,但并未叫人发现不妥。
“姑娘别生殿下的气了,气坏了身子殿下要心疼的。”
“是我要跟他生气吗?是他生我的气!”
紫苏自知惹姑娘不高兴了,赶紧退到一边。
以珍拿起一颗酸杏狠狠咬上一口,青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化开,才觉得心头的郁郁之感散去一些,可转念一想到昨夜的事又是一阵难受。
昨日傍晚阿北一个人骑了两匹马回来,见了以珍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若不是紫苏要追着他打,他都要躲到马厩里去了。
“姑娘,殿下说他今夜要和大人们到广逸楼吃酒,可能很晚才回来,叫,叫姑娘不要等他。”阿北一边偷瞄以珍的脸色,一边结结巴巴地说话。
整个梅园上下都知道这两日主子爷和主子姑娘闹脾气呢,谁都不敢往刀尖上撞,生怕一个不慎就惹了主子不高兴,尤其姑娘还怀着孩子,虽说爷刻意冷着姑娘,可若是谁把姑娘气着了,只怕头一个要来收拾他们的还是主子爷。
阿北心里欲哭无泪,此刻多希望自己只不过是个喂马小厮,没得机会给爷和姑娘传话。
瞧姑娘面无表情,眼角红红,丢了帕子转身进屋,阿北就知道,自己要替主子爷受过了。
果不其然,紫苏那丫头抡了一根木棍就朝他挥去,阿北赶紧朝后山跑,一路被追打,一路叫苦不迭。
天知道他已经尽量把话往好的说,殿下的原话可是说他今夜要去广逸楼吃酒,还要召两个小角儿来唱戏,叫谁都别来烦他,说不定今夜就宿在哪了……
这话一听就是故意要气姑娘的,阿北领了命不能不说,心里只能默默抱怨主子要拿他当靶子。
夜里吹了灯,以珍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一边算着到什么时辰了,一边给肚子里的宝宝说他爹坏话。
臭男人生气了,气她“抛夫弃子”,宁愿去陪别人饮酒作乐,都不愿意陪他和儿子好好过个生辰,甚至一气之下都不回家睡觉了。
可以珍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姨母一番好意,想让她名正言顺地做回叶家女儿,她还要拒绝不成?
她明明都答应了他,宴席之后会早点回家,可臭男人还是不满意!
以珍抱着被子心里泛酸,眼泪悄悄地落在软枕上,湿了一小片。
实在难受,命令自己不再想他,既然他能做出夜不归宿这样不守夫德的行为,那她也不要等他好了,管他宿在哪个烟花柳巷呢,反正她让人锁好了院落大门,叫他想回来也没门进!
带着满腔委屈睡去,今早迷迷糊糊醒来,以珍正觉得被窝里暖融融的,想要赖床,突然惊醒,自己正睡在男人的怀里。
她气呼呼地踹他一脚,男人悠悠转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过来摸她的肚子,气力悬殊,以珍躲不开他,只能任由他压在身下。
他熟练地叁两下就脱掉她的衣服,对着她的肚子亲亲摸摸,跟肚子里的宝宝打招呼,“乖宝,早,昨晚睡得好不好?”
这是他每日必要的晨起问候,说是要提前跟孩子培养好感情。
问候完,他也不纠缠,倒头又睡去。
以珍怒气冲冲地起床,问侍女们昨夜他是怎么进来的,不是都叫锁好了门。
紫杉尴尬地说殿下是趁门房上守夜的人换班时从后院的围墙外翻进来的,又因房中不能长久地闷着,夜里的窗户都是虚掩着通风,所以许是又翻了窗户进房间的。
以珍怪自己失算,早知他是个身手不凡的,怎就没想到叫人将房间团团包围,让他翻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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