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知念堂,严伯并挑好的那两个姑娘都站在主屋前的空地上,像是做错了事在罚站。
“这是怎么了?”苏云清莫名,“你是嫌这两个姑娘不好吗?”
梅令臣站在抱厦之上,说了句,“我不需要婢女。”然后就进屋了。
苏云清这才知道他为何闹脾气,提起裙子走进屋里,轻声细语地劝:“我不会伺候人,你的书房里也要有人端茶倒水,在那休息,需人沐浴更衣。男人手粗毕竟没有女人细腻,我晚上不方便时,她们也可以……总之,你先用用看,不合意我再给你换。”
“苏云清!”梅令臣抬手拍桌子,喝了一声,已经怒不可遏。这丫头能把他的冷静自持尽数摧毁。
苏云清吓了一跳,也有点恼了,“你做什么大呼小叫的!有何不满意直接说!”
梅令臣冷笑,“原来夫人如此大方,旁的女子近我的身,跟我朝夕相伴,甚至睡在我身旁,你一点都不在意?”
“为何要在意?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苏云清说得理直气壮,刻意忽略心里那一丢丢的不舒服。她跟他在一起是为了治病,根本没有独占他的念头,更没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会长久。也许别的女人来分一下心,他就会发现自己以前的执念都是错的!
梅令臣手在袖中握紧,只觉得呼吸不畅,胸口像堵住了一样。从前,只要旁的女子多看他一眼,她必寝食难安,成天粘着他才能安心。为此,他把家里年轻的婢女都打发了。如今她竟可以如此大方地把他推给别人,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感受。在她眼里,他大概跟朱承佑也没什么区别了。
大概这就是因果轮回。
“既如此,夫人的好意我收下了。”他的冷静回来一点,说完这句,径自出门,把严伯和那两个女子都带走了。
苏云清坐下来,连喝了两杯水,压下心头火。
这人是不是有病?就因为两个婢女的事情跟她发火。主母做到她这么大方,搁在别人家,男主人都要笑死了吧?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就是故意来找她吵架的!
采绿从门外进来,小声道:“小姐,没事吧?奴婢从没见姑爷发这么大的脾气。”
苏云清白她一眼,“采绿,你到底是谁家的丫头?你有没有看见你家小姐也在生气?”
采绿鼓起勇气,“可这件事,分明是小姐做错了呀。”
“我做错?我哪里做错?”
采绿叹了口气,朝门外的采蓝说:“采蓝,你比较直接,你来说。”
采蓝声音闷闷的,“小姐当真不知,公子为何不肯亲近别的女子?您是不知,还是不愿意知?”
“我……”苏云清没来由地卡住了。她做这些事,无非是想证明自己不在乎,在这段感情里,随时可以抽身。可越证想明,越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像她把长得最好看的芷凝送走了,她害怕芷凝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至于是什么威胁,她不想深究。
梅令臣本是个聪明人,他看不透她的心思,也不过是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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