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拘束的样子,木绵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个性转版的李斐,这大概又是一个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的小孩。
对他们来说,弯弯绕绕反而会增加防备心,于是,木绵单刀直入地说:“你想参加高考吗?”
雷茗的眼神几不可查地一抖:“我——”
她压住了自己的回答,看向木绵:“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木绵:“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参加高考。不管你是想继续在职高念书,还是想退学去普高,都可以,看你需要。”
雷茗脸上出现了很短暂的呆滞,这是一种遇到的事太出乎预期时才会出现的表情,她脱口而出:“真的?”
木绵点头:“当然。我不骗你。”
雷茗的神情有些激动,但又很快,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发呆的小春,表情犹豫起来:“我还是算了吧,我不在这里,小春要被人欺负的。”
木绵摇了摇头:“你先不要考虑小春。保护小春应该是大人的事情,你也只是一个孩子,没有独立的能力,保护自己都挺难了,还担负她的重担,你自己会喘不过气的。况且,小春这个状况,靠你的力量,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她一世。你先考虑自己的人生吧。”
她并不是教雷茗自私,而是人,尤其是少年人,要承认自己能力的不足,已经掉了轮子的马车还要强行超负荷地载物,可能导致整个人生都倾覆。这样的倾覆不仅指的是表层上的成败得失,而更指的是内心的平稳健康,在人生刚开始的时候就充分体会到无能为力的滋味,这绝不是好事情。
雷茗并不明白木绵的想法,一时间表现得有些抵触:“我不可能放弃她的。我现在不管她了,她立刻就在学校待不下去,回家嫁人了。”
木绵很认真地问:“即使你用尽力气保护她,但是,如果她家里人说他们已经给她找到了去处,你拦得住吗?当然,你可以举报,可以去闹,但等到她满二十二了,你能怎么办?她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你养她一辈子?如果你一辈子在这里当幼师,你有能力养活她吗?能让她家里人放弃把她嫁出去得到的那些利益吗?”
雷茗失声了。
木绵说:“所以,我对你的期望是,你要上一个好大学,把你在学习上的天分充分发挥出来,做一个有能力的人。而小春,我觉得她不能再在这里混日子了,她只是反应速度慢,但还是可以沟通的,学一点手艺就可以靠自己混口饭吃。前段时间我还看见新闻,自闭症小孩靠洗车挣钱,人家做得也很不错嘛。这几天我会想一想怎么帮她找个出路的。”
说到这里,木绵很郑重地说:“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吧,很多人都没有机会改变自己的人生,现在你有了这个机会,要抓住它。”
木绵说了一大桶劝人的话,快累死了,还好效果已经出来了,雷茗咬着嘴唇点了头。
木绵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告辞,回去找一找小春能做的事情,却看见雷茗皱起了眉毛,很认真地问她:“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初中成绩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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