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霁闭上眼,神色有些隐忍:“把脸洗干净。过会若进城镇,这样脏兮兮,岂不是惹着人往你这里看。”
倒是她自作多情了。裴明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用指尖小心翼翼地将水囊盖旋开,动作却突然止住了。
掌心的伤实在太痛,碰到水是会发炎的,可她确实又不能黑着脸出门。裴明月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地看了萧云霁一眼,一时有些纠结。
迟迟未听到水声。萧云霁转过头,见她有些无措地在原地站着,目光落在她的伤手,便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他勉强撑着身子,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水囊,倒出些水来,聚在他白玉般的掌心。
“把脸往前探一探。”
萧云霁神色还是淡淡的,瞧不出什么端倪。裴明月不解地看着他,却还是很顺从地把脸朝他伸了过去。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将聚着水的手轻轻覆在了她乌漆嘛黑的脸上。
“殿下?”
裴明月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他竟然会帮自己洗脸。唇瓣柔软地贴在他掌心,温热且有些发痒。
她挣扎着要抬起头,被萧云霁一把捏住了鼻子。
“别动。”
他语气仍是淡淡的,却不容她质疑。裴明月正被他拿捏着,便不敢再乱动,姿态僵硬地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
水渍模糊了她的眼睫。裴明月眯缝着眼,目光混混沌沌望出去,只见萧云霁又倒了些水在掌心,再次将手覆在她的脸上。
经了一夜,水是有些冰凉的。他的掌心生着硬茧,动作虽轻柔,但显而易见地生疏,蹭得她的脸有些发痒。
裴明月大气也不敢喘。太子殿下亲自为她洗脸,做奴才做到这份上,也算是登顶了。
差不多洗干净脸上的黑灰之后。萧云霁便收了手,将水囊的盖子拧好放进马车。裴明月还沉浸在他为自己洗脸的震惊里,见他回转过身,立刻诚惶诚恐地低下头道:“殿,殿下大恩,奴才无以为报……”
萧云霁微微蹙了眉。
“离了宫,太子同宫女便都已死了。你以后不要以奴才自称,也不要叫我殿下,免得暴露。”
这话很是在理。裴明月扬起眉,神情很是苦恼:“可奴才不叫您殿下,那叫什么呢?”
直呼其名,还是起个什么昵称?
面对他那张清冷贵气的脸。除了殿下,似乎叫什么都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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