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噎了噎。裴明月瞪大眼睛,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三娘这话,实在让她无法辩驳。
是啊,她和萧云霁之间终究还是差了个天经地义。在这样封建的年代,用他们眼下的关系来辩驳柳三娘,只会落个笑话。
“我……”
裴明月张了张嘴,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三娘总算得了理。她长出口气,抽出帕子来擦了擦头上的汗,语气已然有些发虚。
“没话说了吧?你这丫头,真是倔得很。”
她摇了摇头,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自古以来,男子的甜言蜜语,在他真正娶到你之前,那都是不能作数的。明月姑娘,你还是太嫩啦。”
她的话虽有几分道理,但裴明月却不很全然认同。
萧云霁不是个喜欢许承诺的人。尤其是他做不到的事,从不会轻易答应。如今扬州城刚刚平定,天灾人祸,整片江山混乱不堪,正是他一举杀进京城,夺回皇位的好时机。
此时顾念儿女情长,实在不是一个成熟的上位者所为。
对于他的难处,裴明月向来都是十万分理解的。她对男女之事向来看得比较开,况且又有了沈擎林簌的前车之鉴,等萧云霁真的当了皇上,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她做皇后,更不会同意后宫只有她一人的。
但到底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她被拘在这儿相亲,总要告诉他一声才好。
“我来相亲,总要知会兄长一声儿罢?”
裴明月叹了口气,打算提个缓兵之计。
柳三娘扬起眉,神色很是轻松:“我早打发人去问过,你兄长他同意了。”
同意了?
裴明月怀疑自己听错了,直着眼睛瞧她:“什么?”
“我说——”
柳三娘拔高声调:“你兄长他同—意—了——”
昨儿还跟她好得蜜里调油,今日就要将她假手于人了?
好哇。好个男人心海底针,好个大猪蹄子!
裴明月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这还没当上皇帝呢,就能干出如此大度让贤之事。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想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抱着什么贞节牌坊。
“三娘,我相!”
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蹦出字儿来。
这亲成不成另说,好歹也得让他有点儿危机感。让他看看清楚,她可是个无比优秀之人,就算不当皇后,也一样倍儿受欢迎。
想到这里,心里头的别扭劲儿便下去了些,反而隐隐有些解气。
裴明月一撩衣摆,在帘子后头坐定。只等那位出手阔绰的郎君莅临,同她相一场轰轰烈烈的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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