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河眼睛紧缩,他居然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崔河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谢良辰接着道:“绣坊的那个绣娘死了,那也是一条人命。”
看着目光涣散,几乎要崩溃的崔河,柳二娘忽然想起张老将军,怪不得张老将军再三叮嘱他们不要陷入仇恨中。那是就是一个漩涡,不知会将人带去哪里,那时候她还不懂,直到远离一切之后,终于能够看清楚。
此时此刻,柳二娘也更深刻地体会到了张老将军的艰难。
崔河愣在那里半晌,耳边都是谢大小姐和柳二娘的话,他整个人蒙上一层阴霾,将他向深渊拉去。
这不是胡乱说的,他曾亲手将属地的人交给郡主,如今那人变成了只会杀人和自戕的死士。
牢房里异常安静,崔河却觉得有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
崔河半晌才缓过神,声音低哑带着几分颤抖:“我为嘉慧郡主做事时,见过佟家村出来的人。”
柳二娘攥紧手,果然那些人逃出来之后找到了嘉慧郡主。
崔河接着道:“但我没有见过从佟家村来的女眷。我……我们在外办事,知道的并不多。”
崔河说完吞咽一口:“但是有一个人肯定比我清楚,她经常出入嘉慧郡主府,我们这些人该做什么,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谢良辰道:“就是那个几次在院子里与你见面的刘妈妈?”
崔河抬起眼睛:“你们抓到了她?”
谢良辰道:“你盯着货栈的时候,就有人盯上了你,但凡与你见过面的人,都一并被拿下了。”
崔河道:“刘妈妈是不是什么都不肯说?若是能找到她儿子……说不定她就会招认,她在这里做事,外面都要靠她儿子向郡主府传递消息。
刘妈妈每次来都很小心,有些事不让我们知晓,这样久而久之,我也觉得不踏实,背地里跟过几次刘妈妈,摸清楚了一些她的事。
对外我们只当刘妈妈没有家人,只是独身一个侍奉郡主,其实她成过亲,儿子在外帮郡主打理事务。
邢州往洺州去的路上,二十五里有驿馆,刘妈妈的儿子就是那驿馆的驿丞,许多送去郡主府的书信,应该都是他传递的。
除了驿馆之外,还有附近的几处客栈,方便他们来往消息。”
过往官员投宿、府衙传递文书都在驿馆,不知为嘉慧郡主传递了多少消息。
嘉慧郡主将手伸的这么长,皇帝知晓了还会不会宽仁以待?
谢良辰看向不远处的常悦:“请宋将军前来。”这件事需要立即告诉宋羡,在那些人想方设法逃走之前,将他们都抓住。
谢良辰和柳二娘准备离开,大牢里的崔河上前一步,生怕柳二娘离开似的,身上的镣铐发出一阵撞击声。
柳二娘于心不忍转过头道:“做错了事,就仔细想想该怎么弥补……你若是没犯过大错,尚有机会……”
柳二娘希望崔河没有犯过大错,不过这要等到宋将军审问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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