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快快请起, 一家人不拘于这些。”陆菀赶忙将刘姨娘扶了起来。
爹爹卧病在床,府中的大小事务都由刘姨娘操持,刘姨娘确实辛苦, 陆菀心里都清楚, 况且此事也能看出这刘姨娘对她爹爹确实真心,若不是真心,又有谁会每日守着一个不知何时能够醒来的人, 还每日亲自照顾他的吃喝拉撒从不嫌弃和抱怨,所以陆菀对刘姨娘的态度也不似从前那般淡漠了。
“那臣妇就先退下了,娘娘也好陪相爷说说话。”刘姨娘点头说道,她双目肿胀发红, 人看起来也苍老了许多,从前她保养的极好,根本不似这般,她也当真是为了相府、为了相爷操碎了心,相爷躺在床上不能自理,所以她要时时刻刻守在他的身边。
“嗯。”陆菀淡淡一笑。
此来相府并非有什么要事,她站在陆相床前在手指不停在袖子里摩挲着元祁给她留下的私兵兵符,她就这样静静地驻足了许久,或许是因为之后的道路中她要孤身一人去面对可能出现的各种艰难险阻,所以她才想看看父亲,也寻个安心。
晨光大亮,众臣身穿官服陆陆续续进入了乾泰宫。
大臣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直呼“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陆菀则端坐在乾泰宫的大殿之上俯看一切,她忽然开始慢慢喜欢这种感觉了。
“众卿平身。”一挽纱帘挡住了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她身穿黑红相间的锦绣凤纹袍,高雅髻上只有一支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簪,或许是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她深邃的眸子也变得更加沉稳持重了。
“娘娘,如今陆相卧病在床,大兴不能无人辅助,臣还请 * 娘娘再立丞相或立摄政王。”许知远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大兴的朝堂一直设有左、右二相,但自沈翊宸的父亲密谋造反后,先帝就废除了左相,自那开始,朝中便只有她父亲一个丞相,许知远要求再立丞相也就是要求陆菀重新设立左相的职位。
而这摄政王……许知远这是要趁着元祁不在将她架空,历朝历代,除非天子年幼,不然不会轻易立摄政王,这许知远当真是其心可诛。
他是她父亲的门生,就连他成为天密院的统辖也是她父亲推荐的,如今她父亲不过是卧病在床,这许知远便忙着落井下石了?
“哦?许统辖可有推荐?”陆菀挑眉问道。
许知远:“臣推荐二王爷。”
二王爷?
许知远一向谄媚,怎么今日就敢直接在大殿上如此直言?这背后是否有人指使?还有什么阴谋?
但陆菀面上毫无波澜,道:“那众卿以为如何?”
这朝中的官员大多都是她父亲的门生,他们也受过她父亲的恩惠,自然是不敢妄言。
“臣等……全凭皇后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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