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一侧的《男德》,先前看到的那些文字,终于还是在不合时宜的时间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将他条理的思绪变成了一团彻底的浆糊。
傅朝朝终于找到了原因,他之所以见到简云瑶就完全没法认真思考,都怪之前抄写了这《男德》,里头那些可怕的文字让他整个人都变了性子。
简云瑶低声笑起来,那声音中的愉悦由点破开转化为笼罩而至的波涛,蔓延扩散到整个房间,将一切的束缚与压抑都变成了助燃剂。
她的表情变化俘获了傅朝朝的情绪。
他连找理由的想法都消失不见了,只是贪婪地看着简云瑶的笑脸。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之间飞扬的弧度是那样的自由,神情张扬,明艳夺目都无法形容千万分之一。
非要说的话,这就是简云瑶。
简云瑶笑起来的时候,应该是这样的。不用理会那些期待,也不用顾及那些责任,而是因为他遇到了真正值得开心的事情而彻底放开自己,开怀大笑。
他想要为她找回的就是这样的笑容,现在短暂的做到了。
“朝朝。”柔和的呼唤将傅朝朝的意识唤回。
他眨眨眼睛,那让他心生荡漾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她正用那明媚的眼睛注视的着他,未完全消散的笑意,变成了柔和的神情。
傅朝朝意识到他刚刚发呆了。
就像是他的小君曾说的那样,他像是遇到那个能够只是看着她,就会不自主失神的人。
简云瑶。
他念着她的名字,在心里,一次,又一次。
视野里,她微蹙眉头,疑惑地注视着他。
“朝朝。想什么呢?”他喊了她的名字,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语调,喊了两遍。
傅朝朝想不到合适的表情,就只能呆愣愣地对上她的视线。
“啊?”
简云瑶没有说话。她看着他,替他盛一碗汤。
“做什么合适我来替你想。”她把汤碗摆在傅朝朝面前,“都要凉了。至于工钱什么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寨里的大师傅,以前就在军营里的伙房。现在我还是安按照当年的军饷,一个月给二两。采买费用每月也是固定的,初一十五在账房支取。”她说着,突然想到来时候路上的郎君们,他们每日聚在一起,互相说说闹闹的,也挺有趣,朝朝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身边只有一个小侍卫……
她的视线转过一圈,没看到小侍卫。
“朝朝。寨子里有些孩子们,最大的不过十岁,小的三四岁的样子,每天跟在父亲身边玩闹。焦县没有正经的学堂,严毕不乐意教,他们也不喜欢严毕,不如你抽着功夫,就在这院子里教他们认认字?”这个主意一在脑海中形成,就自然地扩展出规模。
寨里女子多是粗人,她们大人粗糙一些就算了,小孩子每日跟着疯玩,以后个个都是小土匪可就出了大事。
“我一个月按你三两银子算,五十两有个十来个月,也就够了……”
傅朝朝问:“几个孩子。”
“十三个。”
“五两。”
简云瑶看他,“大师傅知道了会生气。”
“你养不起?”傅朝朝看他,“把你那扇子买了,山匪用不着那么好的扇子。还有那墨条,换些便宜的,钱不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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