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苕要是撑不过去,自然会在法印之下溃散,而她只要一陨落,法印就也会跟着消散,没有了法印,自然就没有了克制魔祖分身的东西,那就是整个修仙界的坏事了。
他又道:“初见之时,我与师兄便看出来了楚道友周身怨念煞气很重,虽然不清楚楚道友为何会成为鬼修,之前又经历过什么,但这怨念和煞气不除,楚道友迟早会丧失神智……”
所以在刚刚见面那会儿,大悲法师才会主动提出邀请楚苕前往佛宗。
就是想着让楚苕去洗心池走一遭,以免楚苕日后真的丧失神智,到了那个时候,以楚苕的修为和实力,她也会在修仙界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倒不如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想办法驱除她身上的怨念和煞气。
“那楚道友现在这是……”天玑散人还是有些茫然,她心想着,楚苕本身就是鬼修,就算是她驱除了身上的怨念和煞气,除非摒弃她那一身修为成为普通人,否则这佛门法印都会对她起作用。
但乘风却摇了头,道:“该庆幸留下这道法印的法师修的是怒目金刚相,于我们修怒目金刚相的佛修来说,需要我们驱除的邪魔外道自由心证,也因此,即便楚道友是鬼修,若她得到了这法印的承认,那她就不会溃散……”
有乘风这个佛宗弟子解释,天玑散人总算是明白了眼前这情况是什么意思。
只要楚苕能够扛得住这法印,那她即便是鬼修的身份也能够动用这道法印,于修怒目金刚相的佛修来说,邪魔外道自由心证,并非所有鬼修和魔修都是需要抹杀的,更何况楚苕情况特殊,她并非和寻常鬼修一样,以杀人的手段来修炼,她成为鬼修的契机也十分特殊。
她有怨念,但她的怨念来源于那对母女,可那对母女如今早已化作白骨,这份怨念便已经和她分割开来。
即便是没有今时今日这一遭,楚苕也早就有过要驱除这些怨念的意思。
可她与这些怨念相伴相生,几乎融为一体,也是因为这些怨念和不甘才会有她的重生,想要将这些驱除自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所有遭受的痛苦也就只有楚苕自己知道了。
一个不慎,她和这些东西就会同归于尽。
早在那尊法相让楚苕伸出手来的时候,这便已经证明法印选中了楚苕。
沉乌被乘风拉着没能过去,但目光始终落在楚苕的身上,眉心紧锁着,唇角绷直,垂在身侧的手不停蜷紧,他很明白乘风所说是对的,也很明白自己即便过去了也帮不上楚苕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心乱如麻,想要离她近一点。
好在这种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她的双目血色褪去,渐渐清明,那些细碎金光也消失不见,她周身那些裂痕也跟着一并消失。
而楚苕以头抵着地面,身体颤抖着朝一侧倒去,在她即将倒在地上的时候一双微凉的手先一步抱住了她,紧接着将她整个抱了起来拢在怀中。
过去了很久,楚苕的身体才停止了轻颤,她靠在沉乌怀中,举起自己的右手,在她的右手掌心里正有一道卍字法印,如同烫出来的伤疤一样镶嵌着。
“佛宗的洗心池也会这么痛苦吗?”她动了动唇,声音沙哑的有些让人听不清。
和天玑散人一起过来的乘风也听见了她这句问话,起初没有听得太清楚,以至于停顿了一下才道:“虽然我没有体验过,也无从得知方才楚道友你经受的痛苦是什么样子,但想来应该比这还要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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