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因没有经验,用了与邪祟交战时的气力,识海生生裂开创口,让毒咒猛烈得前所未有。
好在晏寒来早已习惯疼痛。
温润灵力自少女掌心徐徐淌出,他感受久违的暖意,长睫轻颤不休。
他定是疯了。
想来也是好笑,像他这样的怪人,不会说好听的话,性子乖戾又孤僻,就算想同她靠近一些,也只能用这种愚蠢至极的方式。
一种源于自虐的示弱。
眼前这姑娘若是得知真相,定会被他吓住,骂他疯子。
但身在幽都,他总会生出许许多多不应有的古怪念头。
明明他才是她的第一只狐狸,明明在过去的时候,谢星摇也会满心欢喜地看着他。
如今他成了个可有可无的笑话,被丢弃在空寂角落,偏生又无法生出丝毫埋怨——
因为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毫无关联。
每每念及于此,心口又酸又涩,肿胀得好似压有千钧巨石。
晏寒来说不清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却又隐隐明白了答案。
毒咒剧烈,吞噬五感。
视野之中一片黑暗,他忽然想起年纪更小的时候,被关在那间地牢里的日子。
同样是昏黑寂静,周身剧痛,身边站着影影绰绰的人,面目可憎。
而他独自蜷缩在角落,环顾四周,寻不到一个足以信赖之人。
近乎于鬼使神差地,他试探性出声:“……谢星摇?”
有人回了他一声“嗯”。
声线清泠干净,不是那些人的嗓音。
他莫名生出安心,心中嘲笑自己的愚不可及,在无休止的黑暗里,忽地窒住呼吸。
——有某种柔软温热的东西,缓缓贴上他耳朵。
“晏公子。”
温和的手掌轻轻拂过耳尖,不带亵玩之意,小心翼翼。
像是安慰似的摸了摸小孩的头,亦如对待易碎的珍宝。
谢星摇定是觉出他心神恍惚,笨拙地一下又一下抚过耳朵:“没事的。”
疼痛如影随形,晏寒来却蓦地笑开。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撕裂感再加重些也没关系。
待在这种毫不隐蔽的地方,就算被楼里的小妖见到又如何。
这本就是他的小心思。
谢星摇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能感受到对方脊背上的颤抖。
毒咒太强、识海受损,意识会不由自主陷入混乱,她虽不知晏寒来想起了什么,却能猜出那并非多么美好的记忆。
出神的一刹,被右手轻抚着的狐耳,陡然扫过她掌心。
这个动作暧昧而微妙,好似一簇幽暗烛火,灼出心尖一热,
痒意漫开,不等她停下动作,便听晏寒来哑声道:“谢星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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