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生退开一步,做出搜身完毕的姿态:“而且一旦吃下去,修为起码增进一个大阶,无论放在谁身上,都很不合逻辑。”
他说着看一眼走廊,与路过的一个小弟子相视一笑:“所以,南海仙宗决定温水煮青蛙,一天天汲取他们的修为。”
这也太恶心了。
不止温泊雪,所有人后背都生出一阵恶寒。
月梵心下一动:“那浮风城失踪不见的大祭司,应该也在这里啰。”
她话音方落,便听远处响起冷然女音:“成天鬼哭狼嚎,实在不成体统。”
“鬼哭狼嚎”的男人更气。
“你这是妥协!还有一点儿鲛人大祭司的威严吗!我们魔尊说了,不畏强权不畏欺凌,只要我们广大群众团结起来,就能推翻南海仙宗的统治!”
女人冷哼。
顾月生由衷感慨:“那位魔尊真是个神奇人物,自己怪怪的,连带手下也成了这副德行,成天胡言乱语。”
楼厌:……
“我不宜逗留太久,得先行离开。”
灵狐少年眸光一动:“明日……看你们的了。”
“放心。”
月梵笑笑:“对了,能给我们一张传讯符吗?”
*
小世界里的雨还是没停。
谢星摇能听见雨声的淅淅沥沥,睁开双眼,见到的却是另一幅情景。
她又在做梦。
梦到的……居然是那位禅华剑尊。
每每取得一块仙骨,她都能感受到一段来自仙骨的记忆。
之前几次的梦,都发生在取得仙骨的一两天以后。这次应该是对应了幽都的那块,不知怎么,居然延迟了这么久。
眼前所见,也要模糊许多。
梦里的禅华剑尊,已然长成一个英挺俊秀的青年人——
只可惜处境似乎不大好。
他身受重伤,浑身是血,奄奄一息躺在小床上,与上一场梦境中意气风发的模样相去甚远。
床边立着的人影,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师父。
“事到如今,你将我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青年咬牙,呛出一口血:“我不是说过了么?从今以后,你我二人恩断义绝,不再有师徒情分。”
老道凝视他许久,语气极淡:“你何苦如此。”
“何苦?”
青年冷笑:“这是我心甘情愿。以我的资质,多少仙门大宗求贤若渴,挣着抢着要收我为徒——我不愿留在这道观,有错吗?”
老道不语,端来一碗汤药。
“我不要!”
一手掀翻瓷碗,深棕色汤药洒落一地,青年忍痛起身,额头青筋暴起:“你别缠着我!从小到大就对我百般约束,如今我倦了厌了,你还要将我困在这里么!这么多年修为毫无突破,跟着你,我能得到什么?”
烛光骤晃,血气蔓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