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深吸一口气,眼波流转。机会就在眼前,只能赌一把了。
她要借顾宜脱身。
她被人死死按着肩,朝顾宜放开嗓子扬声喊道:“顾大人!我有话要说!”
此话一出,不少人已经窃窃地笑了起来,眼中尽是讥讽。
——“这楚潇居然敢求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是何人,不是她想求就能求的!”
——“还真以为自己是将军府嫡女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勾引顾大人。”
楚潇充耳不闻,而是细细思索。顾宜是个清官,在原书剧情里他并未发现端倪,而原主又不敢发声,才误判了原主。
如今找他,也许有一线生机。
府尹没理她,深深地弯下腰,将尊严丢得一干二净,朝顾宜谄媚地道:“顾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犯人嘴硬得很,仵作已经明说了是受击而死,大人若不信,下官马上给大人看口供和证据……”
顾宜拨弄着扳指,一言不发。男人发丝微扬,半掩昳丽的面容,众衙役都看不明晰他的表情,依稀能看出他似在思考。
府尹讨好地等待着,眯眼看着一言不发的顾宜,唇边勾起的笑容却越来越淡,眸中也藏着几分不耐烦的怒意:“顾大人……咱们……”
一片死寂,空气也似乎凝固成冰,恰如顾宜的气场。
良久,顾宜才启唇,抬起藏在浓密鸦睫上的眸,清冷的声音恰如寒冬的霜雪,侧身向楚潇一颔首,并没有回答府尹的话:“那便说来听听罢。”
楚潇松开心中紧绷的弦,暗自去瞥他侧颜。男人发丝微扬,半掩俊逸的面容。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明明是清风霁月的好容貌,却总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不出她所料,顾宜终是信了她。
她平复心情,从恍惚中抽离出来,镇定地回道:
“顾大人,夫君的死不是因钝器,而是因中毒。”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有不少人低声窃窃私语。顾宜面色不变,依旧是淡淡的神情,把玩着手上的扳指。
仵作皱皱眉,黑黝的面容此时也闪过一丝惊慌失措,他率先发话:“中毒?楚姑娘,你可有看错?这尸体皮肤并无青黑迹象啊!”
而府尹面沉如水,直起腰身来厉声道:“楚姑娘,你可休要胡说。你一闺中女子,怎会验尸?”
“验尸我不过只是略知一二,但我能确定,这仵作验得漏洞百出。至于是不是中毒,一验便知,”楚潇镇定自若,微启柔唇道,“此外,我需要银钗,皂角、水、捣碎的葱白、醋、白纸,各位见我验便是。”
顾宜侧首斜斜地睨了府尹一眼,抬手道:“取楚姑娘所说之物来。”
府尹无人搭理,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呆立原地。
楚潇将捣碎的葱白放置于满是凝固血迹、青黑紫黯的的额上,随即用蘸了醋的白纸覆盖。完毕,她清脆如铃的声音响起:“半个时辰后,伤口便会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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