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照顾到自己读不懂文绉绉话的妻子,遗书是用大白话写的。
这封信写得奇怪,仿佛话里有话,作者却又不敢说,只好用晦涩的笔墨来掩饰住不可言说的秘密。
这遗书只说自己时日无多了,不要惦记自己,家里人都会平平安安,切莫伤心。尽管这样说,全文还是透露着忧思与哀婉之情。
这信恰似一层又一层的迷雾,怎么也拨不开。
信中肯定藏着什么,作者也许想讲一些秘密和线索公之于众,但又不敢这样做。所以他不将信放在自家,而是藏在无人发现的废塔六楼之上。
楚潇将信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中,下了楼。
***
楚潇赶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几人聚集在前厅里,交流得到的线索。
楚潇甫一进门,沈岳便讥讽地说着风凉话:“楚姑娘,可找到了什么线索?若是找不到,也查不出什么眉目,我便只好说你在此案中拖后腿了。”
柳纤纤眸中亦含着幸灾乐祸,等着看她的好戏。
楚潇一笑,没回答他的话,而是不紧不慢地问他:“敢问沈指挥使查到了什么线索?且先说来听听。”
沈岳冷笑了一声。
他扬了扬下巴,走上前来,拿出了一块徽章:“各位,还请看这个。”
顾宜皱皱眉,也上前来扫了这块徽章一眼:“张侍郎家的家徽?”
张侍郎是先帝那时的首辅大人的庶子,自然家里配的是张家徽章。张家家大业大,就算是一个庶子,礼教也是极严的。
大到家里的宗族子女,小到家里的家丁以及侍卫丫鬟,都有一个这样的家徽。
“张侍郎家里的人去过黑市,”沈岳语调里带了些得意,“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柳纤纤亦颔首,她目光冷冽,用凌厉的目光刺了楚潇一眼。
随即她又朝楚潇一笑道:“姐姐,可曾找到了什么线索?说了姐姐不会查案,父亲的案子,便交给我罢。”
她说话阴阳怪气,用的词是“姐姐”,楚潇听着也耳朵刺疼。
楚潇不甘示弱,也回以一笑,阴阳怪气地回道:“不劳妹妹费心了,你姐姐我可不会坐享其成。不知妹妹又查到了什么?又在案中发挥了什么作用?好像尸体……都是我验的罢?”
柳纤纤气急:“你——”
还未等她发话,楚潇又已经发话,展开手中的信纸:“诸位看这个。这是我在佛塔上发现的黄员外的遗书。”
顾宜接过遗书,只略略扫了一眼,便得知了其中的意思。
沈岳与柳纤纤也凑上前去看,沈岳细细地看了。他们的计划未得逞,脸色沉得像是能滴出水。
楚潇将她在塔里的情况都一五一十说了,而顾宜依旧是淡然的神色,低垂鸦睫,似在思索。
“黄员外很可能是自杀,”顾宜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从各种迹象都表明,他是自发坠楼。黄员外的家人在他死去之前也发现他情绪有些不对劲,也恰好应证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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