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软轻轻嗯了声。
在家人的面前,她可以肆意说累。因为他们会给她无限的温暖。
陈女士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一声:“也真是想不到,你小时候随口说说的话,现在竟然成了你努力的方向。”
“是啊……”黎软坐起来,拿过抱枕,拢在胸前。“真幸运,还能去做小时候想做的事。”
这是多少人得不到的好福气。
“妈。”她懒懒地叫了声母亲。
陈女士就任由她这么叫着,也不问她下一句。她在电话那头织着毛巾,黎软在这头将下颌搁在抱枕上,身子轻轻晃了两下。最后她说:“妈,你放心。”她怎么会不知道母亲打这通电话来的意图——关心独自奋斗的女儿。
那边闻言有了几秒的静默。
最后陈女士问她:“新年还回不回来过?”言语间这位四十多岁的女人看了眼那边擦车的黎软父亲:“你爸想跟你下一盘棋。”
人生真的是有很多风雨,原来闯了这么多年,她连轴转到还没能跟父亲好好下一盘棋。“好啊。”黎软将抱枕拿开,站起来,戴上耳机去跑步机上跑步,
“今年新年,跟爸下一局。”
滴一声,跑步机动了起来。
黎软跑起来,听见电话那头说:“冬天天冷,自己记得添衣服。”
“你跟爸也是。”
天又飘雪了,黎软看着窗外,跑得身上全是汗,跟母亲的这则电话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落下了帷幕。真的很难过啊,人会一点点长大,还必须和父母渐行渐远。
没谁能代替你长大,代你去达到那些在别人看来那样不可思议的梦想。
黎软想,能去践行曾经的梦想,就应当不论辛苦与否都要全力以赴。追逐梦想就如同追逐徐燃一样,纵使被所有人觉得犹如蜀道难,也要努力去活一次。
想想这个年纪的亲朋好友,他们去念适合就业的专业,去见有助事业的陌生人,他们都在那么努力地活着,却都在成长的岁月里不得不将自己梦想交给现实,
梦想这件事,没有形状,但那些被人不得不遗忘的它们,却好似好不容易落到了她的手上。
·
石昭阳去到米峥嵘的丧礼现场。
米雪已经比之前新闻发布会时消瘦了很多,她穿着一身黑,站在门前迎人。
石昭阳和父亲一道走过去,
父亲石广寻在米雪面前站定。
米雪抬眸。
她想念多年的那个人此刻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定西服,高高地站在她的面前,前襟上别着一朵素色的花,那双沉睿的眼里除了礼貌性的温度就只剩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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