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父皇身体如何?”岑远侧首问道。
荣公公缀在他身后半步,闻言答道:“近日陛下气色不错,吃得也比平时多了些,想必是因为晏少将军胜仗一事龙心大悦,连带着胃口也好了。”
岑远但笑不语,却也不由地想到晏暄,忍不住在心里咂了下舌。
——也不知这小将军还有没有瞒他其他的秘密?
腹诽间,岑远已绕过前厅,步入宣室。
空气中的苦药味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弥漫的龙涎香。
当今圣上——宁帝一袭金线虎纹白色锦袍,面色红润,正端坐于一副棋盘前,看上去的确精神颇佳。
岑远规规矩矩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远儿来了。”宁帝只应了一声,并未抬头,专注地看着面前的棋局。他捏着一颗白子,似是正犹豫不决,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其落在棋盘之上。
岑远依旧低垂着头,听见在这落棋的“啪嗒”一声脆响过后,宁帝才道:“来,陪朕下完这盘棋。”
岑远道:“是。”
行完礼,他直起身缓步走向宁帝,后者看向他身后:“荣高,把那冰块搬出去。朕看今日天气不错,干脆就敞着门吧,你们候在外面便是。”
荣公公立刻应声:“是,陛下。”
自入夏之后,宣室中每日都会放有降暑的冰块。只是今日风大,一旦吹入室内,倒使得这里有些阴冷了。
荣公公话音刚落,就差人进来将冰块搬了出去,一进一出仿佛只是眨了个眼。
“陛下若没吩咐,老奴就先告退了。”
宁帝手背朝外朝他挥了挥手。
荣公公俯首作礼,退了几步后便转身走了出去,和其余宫人一起,候在敞开的大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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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远不着痕迹地回首瞄了眼敞开的殿门,很快收回视线。他刚在宁帝对面落座,对方就道:“手怎么了?”
岑远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半真半假地道:“回父皇,方才在府里砸碎了个茶杯,收拾的时候划伤了而已,并无大碍。”
“这点小事,交给小厮去做就行了,你起个什么劲。”宁帝哼地笑了声,“到时候让你母妃见着,她准得担心。”
……亏你还能顾及母妃的想法。
这话在岑远心头过了一边,就被他压到了心底。他不以为然,也跟着笑了下:“不是什么大伤,等儿臣去见母妃前拆了纱布便是。”
宁帝也同他笑笑,没再接话,只指了指棋盘:“来,该你了。”
岑远执起一颗黑棋,观察起面前的局面,只见此时白棋明显占有上风,黑棋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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