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解释,晏暄方才明白对方的话,而那称呼更是让他耳朵一热。
他手里的动作都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引得马匹登时情不自禁地鸣叫了一声,让晏暄一惊。他连忙安抚马匹,不自在地道:“我还不是将军。”
岑远依旧淡淡笑道:“那有什么,迟早有一天会是的。再说,青出蓝胜于蓝,我相信你总有一日,能成为威名四方、让那外寇闻名丧胆的大将军的。”
这会儿晏暄就不只是耳热了,连带着整张脸的温度都在这一刹那间升腾起来。
岑远兀自玩着杂草,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又想到什么:“哎对了,还记得上回狩猎之后的晚宴,父皇同北军的齐中尉闲聊,我听见些许。听齐中尉说,他们军中的将士们身上都或多或少会携带一些类似平安符的物件,比如玉佩、布囊之类,晏大将军出征时也会带这样的物件吗?”
晏暄敛着眸,稍稍回忆后道:“母亲以前佩戴的香囊,算吗?”
“当然算。”岑远道,“没想到晏大将军的重甲之下也有如此柔软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猛然看向晏暄:“既然说到这个,那干脆我也送你一个如何?”
晏暄一怔:“香囊?”
“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玩意儿。”岑远道,紧接着他立即起身,胡乱拍走了身上的杂草,直接翻身上马。他扭转马前行的方向,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晏暄很快御马跟上他,问:“那送什么?”
岑远想了想猎场的环境,只说:“这里除了弓箭也没什么东西,先给你写个条子,等日后你首次出征前,再给你换个更正式些的吧。”
一直等回到围猎场外,晏暄都没想出这条子会是个怎样的玩意儿,就见岑远还没等马匹完全停下就径直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下人,随即喊道:“哪儿有笔墨?”
小厮忙带他去供人休整的殿内,拿纸研墨。
岑远问:“有小的布囊吗?”
小厮忙道:“有。”接着从木柜中翻找出一个不曾用过的布囊。
“行了,你先下去吧。”岑远挥退小厮,认认真真将纸撕出一片巴掌大小的纸片,拿笔沾了墨,却迟迟没有下笔。
晏暄装作毫不在意,站在木桌一侧,拿起那个空布囊把玩。这时就见岑远终于思考完毕,在纸上落笔——
愿晏小将军,每逢出征必定披荆斩棘,载誉而归。往后一生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他一字一画地写完,垂眸盯着自己的“巨作”,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满意的神情,也没有任何要送给晏暄的意思。过了少顷,他将写着字的纸片往旁边一推,又重新撕下一张空白的纸。
这一回,他只写了四个字——
平安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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