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静静听完,不露声色:“许鹏何在?”
许鹏闻言立刻出列。
“你给朕说说,”宁帝道,“当时怎么一回事。”
“回陛下,臣在前几日便已在白鹿林西半边由南向北分别部署五队将士,皆为军中精英,事前也曾将部署图上报给段大人看过。但方才在白鹿林中,臣一接到将士禀告说有刺客入侵,就在第一时间赶到事发地点,发现那边竟然没有任何军兵把手。”许鹏站姿挺拔,字句铿锵,“臣责问过本应镇守在西北角的将士,他们说,在狩猎正式开始前,有一人身穿北军服装来报,说是臣的命令,让他们临时更换守卫地点。”
他顿了顿,接着道:“若是真有变动,臣必定会先行禀报段大人,绝不会如此轻率。而根据那些守卫将士的口供描述,臣可以肯定,那传达命令之人绝不是臣麾下的兵卒。”
许鹏仰头看向宁帝,不退不惧:“臣认为,是北军中出现细作,支开守卫的将士,之后又为这些歹人从内打开围栏,表面上做出遭受入侵的假象。”
此言一出,无异于在大殿中劈入一道惊雷。
众臣纷纷低下头去,座上宁帝望着许鹏问道:“既然如此,那个细作呢?”
“臣立刻着人去军中搜捕,但已经找不到此人了。”
堂堂守护都城的北军,居然能让一个奸细为非作歹,现在竟然连个人影都找不到。说出去的话,真是贻笑大方!
一时之间,殿中万籁俱寂,仿佛都能让人听见呼吸的声音。然而在这情况下,在座之人中还能正常呼吸的都屈指可数,这寂静便显得越发诡谲,让人一刻站不住脚。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帝才悠悠开口:“段相,你怎么看。”
第19章 审问(下)
段德业就属于那为数不多敢正常呼吸的几人之一,他走出官列,朝宁帝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
“陛下,此事涉及北军,涉及到段大人,老臣身为段大人的至亲,本不该在此时开口乱言。”段德业道,“不过既然陛下问了,老臣便斗胆说一句。”
宁帝道:“但说无妨。”
段德业侧过视线,越过站在中央的岑远与晏暄二人,落在另一边的段蒙身上。
“此次北军军中乱纪,无论真相如何,段大人身为北军统领,必定难辞其咎。还请陛下莫要看在老臣的份上施予同情,必须严惩不贷。”
“好一个不徇私情,大义灭亲。”宁帝不恼,反倒哼的一声笑了,“段相自先帝时起就为大宁效力,至今三十余年,实乃良臣。段相大可放心,若此事最后查出与段蒙没有关系,朕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看在你的份上,小惩为戒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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