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已经是经验丰富似的,随即又说:“以前倒也没见你这么狂啊。”
晏暄细嚼慢咽咽下那口菜,半晌后似乎无声地喟叹了一声。
“至于搬去你府里一事,的确是陛下先提出的。”他道。
“这又是为何。”岑远联想到之前夏苗的事,随口一说,“总不能是派你来当侍卫保护我吧。”
晏暄却道:“正是。”
岑远伸出去夹菜的手一顿,继而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晏暄道:“我知若是同你说保护,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必然会不高兴,便略去了。”
“嘁。”岑远小声地嘟囔,“算你了解我。”
……
景行殿中,宁帝因为刚刚下朝,面上满是疲惫。宫女们为他摘下身上厚重的行头,换上轻便的衣服。
荣公公上了热茶,便招呼宫女们都退了出去,宣晏暄进殿。
政事大多都是些关于军营和北边布兵的情况,宁帝偶尔插两句嘴,大多时候都是闭着眼安静听着。
直到对方报告结束,他才睁开眼,道:“晏卿宫中军营两头跑,事务繁重,空闲的时间怕是不多,不如即日就搬去老二府上吧。”
晏暄抬首看向对方,便听宁帝缓缓地道:“既然你们都是男子,也毋需避讳,能多点相处的时间,也权当提前适应。”
当初晏暄凯旋之时,宁帝提出要将成平公主许配给他,却被他一口拒绝。反之,他还语出惊人,恳请陛下能为他和二皇子赐婚。
精明如宁帝,又何尝不懂他这句话背后的心思。
晏暄旋即叩谢,谢完之后却没立刻就起,沉声追问:“陛下让臣搬去二皇子府,只是为了赏赐臣吗。”
宁帝俯视着他,不恼不怒,平静回答:“之前老二遇刺,加之前段时日夏苗一事,朕唯恐还有人对老二不利,有你在他身边,朕也好安心一些。”
晏暄面不改色,无法让人看出他现在究竟是作何想,只掷地有声地道:“陛下既然担忧,当时为何还要借由二皇子试探?”
宁帝双眼微眯,整个景行殿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窟。
晏暄腰背挺得笔直,即便他垂着眼眸,正跪在地上,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的傲然。
宁帝忽地一笑。
“怎么,”他缓缓道,“这就护起短了?”
晏暄不语。
宁帝从座上起身,一步一步走至晏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最信任、也是最偏爱的臣子之一。
“晏卿,”他道,“你三番五次出言不逊、大胆妄为,但朕从没罚过你,你可知为何。”
“臣不知。”晏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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