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喉结不经意滚了一遭。
他试图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却怎么也抽不动。
香炉还在兀自冒着袅袅白烟,安静地萦绕出缱绻。
岑远倏地感觉自己又有些无法直视对方了,慌不择路地挪开了视线,手指微微蜷起。
然而因为空间狭小,无论他怎么挪动视线,余光依旧能瞥到晏暄面容的一角。
良久之后,他才像是不以为意地回道:“没什么,难得比你醒得早,感觉挺新奇的,想看看你被捏住鼻子的时候会不会哼出猪叫。”
晏暄:“…………”
饶是岑远自己,在说出这句话后都没忍住笑了一番。
方才还飘荡在空气里的白烟眨眼就散了。
片刻安静后,晏暄被这不着四六的话说得扯起一边嘴角无声笑了一下,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逗的。他松了手,继而在对方鼻尖捏了一下。
岑远:“……”
这一捏根本没有用上什么力道,反而更像是用指腹在鼻尖轻轻一拨,但岑远却觉得这一拨拨出了细细密密的颤栗,一路渗进到皮肤深处。
他将唇一抿,紧跟着就扭头偏开了视线,手却在收回的路上顺势碰了碰鼻尖。
·
最近天亮得越来越晚,但不变的是一旦破晓,不一会儿就能天光大亮。
这会儿工夫里,照进屋内的光线已经成了彻底的橙黄,隐约间还能听见不知哪处传来的鸡鸣。
晏暄之前习惯卯时就起,天热时甚至更早,能和旭日有的一拼。只不过最近在丹林县的日子过得舒坦,又有岑远这个“小拖油瓶”限制着,他起床的时间也不免越来越晚。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像岑远一般一直能赖到巳时,通常日出后不过一刻钟,他就会彻底清醒,先一步去院子里自己训练,免得身体愚钝。
因此这会儿,他也没多在床榻上耽搁,起身时还问了一声:“继续睡?”
岑远翻了个身,将对方递来的枕头抱进怀里,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也听不清是“唔”还是“嗯”。他将软枕整个锁住,背对晏暄,自觉将盖在身体上的唯一一条被子裹紧,低声道:“再睡会儿。”
晏暄“嗯”地回了一声,洗漱去了。
岑远听着那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走远,深呼出一口气,却是了无困意,再没有阖眼。
最终他自己也不知就这么发了多久的呆,总之在他起床的时候,晏暄正在廊桥上与管家唠嗑。当然,看样子基本就是管家在说,晏暄沉默不语地听。
岑远走过去的时候,依稀捕捉到他们似乎在说院子里种植的几棵树木,心说这小将军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去了解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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