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就再睡会儿。”晏暄道。
饶是外头凉意日渐深重,他在晨练完后也不免出了些汗,于是没去床边,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径直绕到屏风后脱衣,预备去冲洗一把。
床上岑远含糊地应了一声,蜷起身子,脑袋倒向不知是谁的软枕上,闭眼眯了个短暂的回笼觉。
一直到他听见浴房隐约的水声彻底静止后,才再次幽幽睁眼,一眼望见屏风后模糊的人影。
他盯着看了会儿,理了理思绪,就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套上靴子,就着床边的水盆漱口。
晏暄应当是听见了声音,问道:“起了?”
岑远口中还含着水,从喉咙深处“嗯”了一声。
晏暄换完了衣服,从屏风后绕出来:“过会儿去向楚王辞行?”
“不急。”岑远漱完口,拿脸帕先简单抹了一把,反正总归是要去沐浴的。他道:“还有些事要办。”
在丹林县的这些日子,他们大多都是在查征兵和碧灵的两件事情,除了先前晏暄私下购置了闲云府之外,两人对对方的行动基本都是知根知底。
因此这会儿,岑远答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晏暄第一反应就感觉到一丝疑惑。只是他也同曾经的岑远一般,并非追根究底之人,另一方面又隐约想到了什么,便没有多问,只“嗯”了一声表示了然。
“对了。”岑远本来都已经往屏风后走了,不知想到什么又冒出了个脑袋,“这几天你会去闲云府吗?”
晏暄问:“你有安排?”
“唔。”岑远斟酌了下措辞,“想占用几天。”
晏暄没犹豫地:“好。”
岑远身上还穿着凌乱的中衣,而另一边晏暄却已经是衣衫整洁,长发工工整整地在脑后束成发髻,连一点遗漏的发丝都没露。他今日又换回了一套靛色劲装,消失一夜的锋利感又重回于身。
岑远看着对方的模样,就感觉昨夜那种细密的情绪又冲上心头,从屏风后绕了出去,把人勾下来接了个绵长的吻。
·
与晏暄一同用完早膳,岑远一个人出了门。
他沿路回到闹市,就见此刻荧灯已被人抬回了王府,平日里的摊位只陆陆续续出了几个,整个闹市显得异常空旷。
他随便找到一名摊贩问了路,走了没多久就停在一处酒家面前。
门上牌匾明晃晃地刻着四个大字——“南溪酒家”。
岑远确认了一眼就走了进去,小二立刻迎上来:“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不过我们这儿午市得到午时才开,这会儿只有酒水,还有……”
岑远拦住他的絮叨:“我找人。”
“找人?”小二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请问客官贵姓?是找哪间客房的客人?”
“姓袁,找住天字号的人。”
“好嘞,那客官您坐着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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