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没想到过一直懂事的沈黎,从没让他们操心过沈黎,除了当初在陆宇的事情上忤逆过他们,其他时候连一句重话都不会反驳他们,可是就是这么懂事的人却躺在了冰冷的床上,被白布盖住了面部,浑身都是伤口。
直到此刻,沈父想起了被逮捕走的小儿子,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伤痕累累的大儿子,他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最后沈黎被葬入了墓地之中,上面的墓碑按照要求,刻下了“沈黎之墓”四个字,沈父沈母十分不解,可是墓园的人却说定墓碑的人要求这么刻的,沈母脸色发白,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了。
陆宇把旁边的墓地买了下来,也早早就先刻好了属于他自己的墓碑,他的腿因为反复骨折,且伤上加伤,治疗不及时,而后又连续高烧了好几天,于是便落下了病根,时不时的头疼,只能将公司事务交给了其他人处理。
他本来挺直的脊背,在这几天弯了下去,面容憔悴,每天都会一瘸一拐的去找沈黎,一大早就提着热腾腾的甜豆脑开始爬墓园的台阶,不少人都以为他疯了,实际上他也离疯不远了。
到了徐教授上课这天,徐西薄一早就去占了位置,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身边的位置都是空的,徐西薄低声叹了口气,他看到两个男生悄悄溜进了教室,回望了一眼后,笑了一下,便拿着书离开了。
在走出教室的时候,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他正在浏览的手机页面,上面写着“城郊仓库发现绑架案死者尸体”的标题,徐西薄低头飞快蹭了一下自己泛红的眼眶,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宇一如既往的买了甜豆脑往墓园赶,路上却接到了电话,他接起电话后,对面说是医院的回访电话,在里面询问了沈黎现在的精神状态怎么样了……
陆宇不知道这通电话他是怎么接的,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就连手里的甜豆脑掉到地上都没发现,只能听到电话里的人提起的那几个字“抑郁症”、“安非他酮片”、“病情加重”……
他几乎是小跑着回去的,在屋子里翻找着东西,最后在沈黎的房间里找到了药瓶,上面写着“安非他酮”片,还有一本笔记本,上面写着各种字,到后来就是每天吃药打的对勾了,再往后对勾越来越少,直到消失不见了。
他的眼泪掉在了纸页上,陆宇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早已泪流满脸,他抬手捂着脸,隔壁房间本来摆满了他的画像,如今已经全部空了,他再也找不到自己和沈黎之间仅有的那点联系了。
陆宇最后接到关于沈黎的消息,是钻戒定制服务中心打来的电话。
——“喂,请问是沈先生吗?您在我们这里定制的钻戒已经做好了,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来拿?”
——“钻戒吗?”
——“是的,一对男士对戒呢。”
——“……”
——“喂?沈先生?”
——“我知道了,地址告诉我吧,我这就去拿。”
挂断电话后,陆宇头疼的几乎站不起来,他颤抖着从抽屉里拿出了止疼药,直接吞了两粒这才算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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