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止拧眉。
葛长清有些得意,他继续道:“沧浪君,这是天谕,天命难违,白听泉,必定不能再留。”
温止声音淡淡的:“那不如葛长老解释一下,为何当初要以将魔宗圣子带来修真界做与魔宗签订停战协议的筹码?”
葛长清冷哼一声:“若不是如此,该如何牵制魔宗?”
温止依然是那副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他声音也是淡淡的:“那如若魔宗圣子死在修真界,我等又该如何向魔宗交代?”
葛长清:“……”
他忽然挺直脊背。
他本以为今日会是一场异常艰难的沟通,他本以为温止会毫不留情地拒绝他,但听温止的话,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
葛长清瞬间露出一个显得有些阴森的笑容,但很快,他将这个笑容收敛下去,一改之前的态度,声线也柔和了很多:“沧浪君,魔宗这种魔窟,如今正是他的弱势时期,我们若真的遵守和他们的约定,放任他们养精蓄锐,让他们恢复元气,那岂不是又养出来了一个我们的对手?”
温止淡淡地看他。
他们两个人隔着一张长而冰冷的石桌,像是宽大的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温止冷声道:“如此不守信用,岂不是失了我正道风范?”
葛长清激动地站起身来反驳他:“沧浪君,除魔卫道,怎么能叫不守信用?况且魔宗为恶一方,不除难以平定人心!”
温止像是第一天认识葛长清一样,他久久地看着葛长清,沉默不语。
良久,温止才道:“所以,宣谒之庭要借天谕之名,借白听泉的性命,公然向魔宗宣战?”
葛长清忽然在此刻也明白温止并不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
温止也只不过是想多问问他的话,多知晓一些他们宣谒之庭的计划而已。
葛长清一刹那间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他震声道:“温止,你身为琅剑宗之人,你竟对魔宗余孽纵容姑息,你最该做的事就是摆正你的态度,表明你的立场!”
温止淡漠地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在台上表演夸张舞台剧的小丑。
葛长清心里没底,语气又软下来:“沧浪君,我们还是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们,我们维护着整个修真界的和平,我们还是希望看清你的态度的,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软硬兼施,葛长清深谙此道。
温止看了看手中的布帛,右下角有一个日期,一个地点。
是七日之后,宣谒之庭宴邀琅剑宗及各大门派,共商与魔宗的停战协议之事的宴会。
说着好听,但温止知道,这是对于白听泉来讲的,一场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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