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止轻叹一声,浅浅地放开了他,习惯性地摸着白听泉柔软的发丝,说道:“听泉,若是将来,有人背叛你,抛弃你,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是我。”
他想占有、他想钟爱、他想掌控,想做尽一切事,但唯独不会伤害。
白听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次的确是他的过错。
他先入为主地以为温止要将他作为弃子,要将他交给宣谒之庭审判罪行,他也不知道为何,明明他知晓温止是一个多么正直的人,却控制不住地将事情往最坏的那个方面去想。
好像这样,他和温止就是彼此公平的。
好像这样,他一死,似乎就能为温止免了许多麻烦的事情。
温止的情绪在刹那间恢复正常,他眸温转凉,静静地朝白听泉伸出一只手,白听泉起初不知是何意,还想打个哈哈笑过去,但他发现,温止极为认真,骨节修长匀净的手,一动不动地悬在半空,在认真地等待着什么。
白听泉试探性地将手也伸了过去,交由温止握住。
温止动作轻柔地以手撑开他的手指,四指插入他的指缝间,周遭静谧安宁,习习凉风吹动发丝,白听泉心里猛然发出“嗡”的一声尖锐长鸣。
师徒……师徒之间的拉手,就,就是这样的吗。
关系好的师徒都会这样的。
白听泉麻痹地想着,桑吾和叶微,戊泓和魏薰,应该也会这样拉手吧。
多正常啊。
两人的指腹在轻轻摩擦,酥痒的感觉由指尖顺着筋脉一直传入心里,痒痒的,软软的。
白听泉强作镇定,任由温止拉着他的手,努力稳住声线:“师……师尊,我们先回琅剑宗吧。”
温止从头至尾都在谨慎观察着白听泉的表情,听见声音,他低低的“嗯”了一声,见白听泉不排斥,他便再没放开白听泉的手。
“听泉,以后若要下山,不论如何,都要记得告诉为师一声,记得吗。”
白听泉只觉得被温止拉住的那只手火辣辣地烧着,他颇有些没底气地应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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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止和白听泉两人前脚刚到听雪峰,桑吾就差了小童过来,请他们去一趟阳峦峰,有要事相商。
温止神色淡淡的,将小道童送了出去,在转身的一刹那,他轻轻勾了勾唇角。
白听泉看见温止的笑,他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睛:“这是我们还没到琅剑宗,这消息就先我们一步到了?”
温止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他,轻声道:“听泉,我虽与宣谒之庭不和许久,但毕竟都没有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讲,今日由我率先撕破脸皮,于我,于琅剑宗,都不利。”
白听泉听尚且还轻松着的心情刹那间就沉重下来。
他虽然想到了此事恐怕会连累温止,却竟是忘记了此事对琅剑宗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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