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不必为我担忧。”丛露已不再对自己的身体怀抱希望了,希望过于渺茫,一如漫长的自我折磨。
丛霁观察着丛露的神情,试探着问道:“你可记得三日前你做了何事?”
“三日前……”丛露苦思冥想了良久,“我不知自己三日前做了何事。”
显然,露珠儿并不记得三日前自己用玉搔头刺伤了朕。
丛霁颇为庆幸,与此同时,却因丛露的病情迟迟不见好而忧心忡忡。
丛露好奇地问道:“哥哥,我三日前做了何事?”
丛霁搪塞道:“并非甚么紧要之事。”
“若非甚么紧要之事,哥哥为何不直言相告?”丛露兴致勃勃地道,“让我来猜一猜。三日前,我与哥哥对弈大获全胜?”
见丛霁摇首,她继续猜测道:“三日前,我与哥哥蹴鞠大获全胜?”
丛霁失笑道:“为何不是你与朕蹴鞠一溃千里?”
丛露天经地义地道:“因为哥哥会让着我,舍不得我一溃千里。”
兄妹俩人交谈间,云研端着汤药,踏步而入。
丛霁接过汤药,稍稍吹凉了些,方才喂予丛露。
丛露“咕噜咕噜”地将汤药一饮而尽,苦着脸道:“雪鹃,本宫的甜汤何在?”
然而,无人回答她。
片刻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已有好几日不曾见到雪鹃了,亦已有好几日不曾喝过甜汤了。
她茫然地望着丛霁:“哥哥,雪鹃好像不见了。”
雪鹃正被关于大理寺,由沈欣怿审问。
丛霁知晓丛露与雪鹃感情不差,且迄今为止,雪鹃并未被定罪,因而,他扯谎道:“雪鹃回乡探亲去了。”
“原来如此。”丛露又委屈巴巴地道,“哥哥,苦,我想喝甜汤。”
由于丛露所饮的汤药药方复杂,与不少用于做甜汤的食材冲突,是以,丛霁命人取了时令的桂花酥来,拈起一块,送至丛露唇瓣,哄道:“甜汤哪里及得上桂花酥?”
丛露并不挑食,咬了一口桂花酥,满足地笑道:“好香,好甜。”
丛霁将余下的桂花酥喂予丛露后,却听得丛露道:“还是甜汤更能解苦味。”
或许是因为甜汤能消解药效,才更能解苦味?
他拭净了指尖,揉着丛露的发丝道:“待你痊愈,你要喝多少甜汤都随你,但眼下,你须得克制些,在汤药完全吸收前,不得沾甜汤。”
丛露乖巧地应下了:“好罢。”
丛霁又陪了丛露一会儿,才回思政殿批阅奏折。
奏折全数被批阅完毕后,他瞧了一眼天色,心道:温祈将要散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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