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明请他在偏厅的正位坐下,笑着问:“朝堂事可繁忙吗?因何事来寻我?”
傅济安:“自从你上次在肃王府落水后,我就一直很牵挂你。”
“我身体已无恙,多谢挂心。”慕之明感激地笑笑。
傅济安闻言,神情却未放松,眸光微沉,若有所思,他问:“慕哥哥,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慕之明惋惜地摇摇头:“还没有。”
傅济安似觉不甘心,追问:“那日,你为何会在肃王府落水,前因后果你当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慕之明不免觉得疑惑:“我虽记不清,但肃王殿下已解释,我是喝醉撒酒疯翻栏杆,不小心掉进池塘里,他说此事时,济安你不是也在场么?”
傅济安垂眸,端起一旁的盛着清茶的素雅瓷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不明所以地说:“是啊,我在场……”
慕之明察觉到傅济安的语气的不对劲,面露费解:“济安,你这是怎么了?”
“慕哥哥。”傅济安蓦地放下茶杯,杯底磕在茶几上,一声清脆响,并不大声,但震得人心慌,“一事不明,请指教。”
慕之明:“你请说。”
傅济安:“废太子傅启身亡,父皇龙体抱恙,不可过度劳累,迟早要立一位太子助他监国。如今这局势,你觉得父皇最有可能立哪位皇子为储君?”
慕之明无言沉默。
他安静许久,才道:“贤王殿下,我愚笨,朝政之事素来看不清摸不透,皇上英明,自有他的判断和抉择,这事不是我这样的富贵闲人该琢磨的事。”
傅济安看着他,平静地说:“慕哥哥,以前的你,从不说这样的话。”
慕之明迟疑:“我……济安你与诣哥哥他……”
“不过。”傅济安笑着打断慕之明的话,“不知为何,我觉得‘富贵闲人’更适合你。”
说着傅济安站起身:“叨扰已久,我该回去了。”
慕之明跟着站起来:“我送送你。”
慕之明将傅济安送至慕府门口,目送他的轿子离开,直到消失在青石板街道的尽头。
夜寒起风,慕之明极目眺望,远处的远处,是朱红肃穆高大宫墙围着的宫城,是这人世间最繁华最奢靡之地,也是这人世间最冰冷最无情之地。
而此时,轿子里,傅济安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慕之明落水失忆前一天对他说过的话。
慕之明:“傅诣他狼子野心,我知道你不愿信,但如果明日我赴宴后死了或者出事了,你就信我一次。”
轿子因路不平整猛地一晃,傅济安脑海里的情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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