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元等人走后,苏府终又回归了平静。
可此刻苏杨儿以将狗伢儿之事浑然忘却,只在用过早饭后,忽然想起一件可怕之事。
只听苏杨儿向小玲自言自语道:“又要来了!”
尚因陆夫人那个故事有些心神不安的小玲闻言,紧张道:“谁要来了?”
苏杨儿不答,小手不自觉放在了小腹上,她是数着日子来计算的,从汤阴至宜兴共用了17天,启程前在汤阴滞留了4天,也就是说距离上次“血光之灾”已经过去了21天,最迟再过几日,本月大姨妈又会来找她探亲。
虽然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可那种屈辱与坠痛实是一言难尽,月事这种固有的生理现象仿佛在不断的提醒着苏阳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女人的事实。
任他平日如何安慰自己只要有吃有喝,生活就能继续,也无济于事。
月事的到来会立刻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一点男性尊严摧毁的一干二净。
这最痛苦的,莫过于她灵魂中叫做苏阳的那部分。
小玲见到她无意识的动作,也瞬间恍然大悟,可她羞于去点破。
只在默默收拾好碗筷后,安慰她道:“小娘子,该来的总会来的…”
“是啊…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也不是没想过发明卫生巾之类的物品,来减轻自己的痛苦,改善生活。
可她眼下连肥皂制造都失败了,又何谈苏**本不了解的卫生巾。
事实上,后世又有哪个正常男人去认真研究那种东西…
待小玲离去后,苏杨儿又取出了那团包裹着自己的失败作品的布帕来。
她将这布帕打开,经过一昼夜风干,帕里包裹的那团原本黑黄交加的膏状物,已变的又黑又硬,黑里又泛着一点点黄,看起来…就像屎一样。
看到它,苏杨儿心下作呕,心想:“这到底是肥皂,还是屎?”
很显然她失败了,而且她并不敢拿这种东西在自己身上尝试,这只是一大锅中,被老王抢救回来的一小团,可她并不死心,是以一直保留着它。
每每看到它,苏杨儿都不由想道:“怎么会有我这样失败的穿越者!”
念及此处,她再也不忍心去看,将它收了起来。
她此刻只暗暗祈祷着:“大姨妈啊,你可千万别再我出门时来找我。”
老王答应她近两日待安顿好府上的一切,便会带她出去转一转,这是她眼下最为期待的一件事情来,如这个时候姨妈测漏,那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出门。
苏杨儿在深闺中的日常生活枯燥而又简单,因为她什么都不会做。
如在汤阴时一样,小玲会取一些针线活自己解闷,苏杨儿便在一旁呆呆看着,偶尔聊些有关于外面的话题,可小玲懂得也不多,聊着聊着就又回到了她与阳宝间的琐碎事上。
程朱理学蓬勃发展于宋时,上层社会男人开始不提倡女人出门,这个上层社会所指的主要就是士人阶级,尤其是苏杨儿这种未婚女性,更是受到严格限制。
上层社会的已婚女性,如陆夫人,她的处境反倒比苏杨儿好很多,只要征得丈夫的同意,或在丈夫的陪同下,可以自由出入各个公共场合。
当然陆夫人未出嫁前,所受到的管制,比苏杨儿还要严格数倍。
终宋一朝是男性对女性态度出现根本性变化的转折点,当然也是奇女子辈出的时代。
如李清照、梁红玉等人皆于苏杨儿处于同一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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