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元已抱苏杨儿到了马上,正要离去,忽听韩老五叫他站住,不禁心中一凛,转过身去,看向他道:“韩大哥,你还有事吩咐么?”
韩老五一语不发,看了看他,又望了望苏杨儿,突然之间,左拳斗出,陆靖元早有防备,当即偏身让过,右手已握成爪,反手向前抓去。
韩老五左手疾缩,将他右臂格开,踏步进掌。
陆靖元当日在宜兴茶楼中曾惨败于他,料想他这一掌定是高明手法,不敢硬接,闪身去避时,尚留了一招,以待他手法变化。
哪知韩老五一掌落空后,居然并无变化,反轮双拳,胡乱打来。
陆靖元一一避过,却皱起了眉头,心道:“他这是甚么打法?”
陆靖元习武随自名家,逢人出手,就知章法,但韩老五一连递出十几招,居然招招不同,并不连贯,更无迹可寻,既有擒拿手法,又有劈打之法,还有几招居然是摔跤招式,见到有机可隙,又立即使脚攻敌,就如流氓打架,可又不尽然,当真捉摸不定。
陆靖元见他招式错乱,大有破绽,却迟迟不敢下手,生怕这是他的诱敌之计,当下小心在意,见招拆招,遇势破势,他知韩老五臂力强劲,双手严守门户,绝不让他碰到自己身子。
而韩老五久斗不下,心中亦觉焦躁,暗道:“这小子怎么变得这样厉害了,难道我这套打架拳法不灵了?”原来韩老五并非什么高手,他少时性格顽劣,在乡中游手好闲,时常与人打架斗殴,日子久了,自己琢磨出了一套随机应变打人之法,后来他从军入伍,虽见识渐广,但仍是东学一招,西学一招,只拣他认为实用的来练,路子并不纯熟,他这套东拼西凑起来的“打架拳法”上阵杀敌固然大有用处,但对上名家好手却未必灵验。那日他能斗过陆靖元与殷高侯师徒联手,全凭茶楼中走廊狭窄,他二人施展不开,而他应变迅捷,大有运气成分,此时再对上一心防守的陆靖元,自是不占上风。
转眼已是数十招过后,拳影如飞,韩老五攻势虽仍迅猛,但各处破绽越来越多,陆靖元心中一动:“他并非在卖破绽,他当真不懂路子!”
看破这点,陆靖元心中惧意尽去,待得精神一振,左掌虚探,右手就往韩老五胸口抓去,开门见山,一出手就是穿胸拿肋攻敌要害。
韩老五暗骂:“这小子好阴毒!“胸口微缩,竟不闪避,右拳直击对方横臂手肘,左手二指疾伸,取敌双目。
陆靖元见他来势好快,心头倒也一震,暗道:“此人虽不通门路,应变却是极快。“疾忙侧身闪过,扭腰左转,两手回兜,虎口相对,二人拳掌相交,但听砰的一声,各自往后退去。
韩老五正值壮年,血气旺盛,只退了两步,陆靖元少年气力,远不及他,接连退了四五步,才定了下来,怀中震出一物,落在地上,却是一个香囊,但无人注意。
两人十数息间对了数十招,苏杨儿这时方才回神,惊道:“韩大哥!”
她一出声,便听韩夫人道:“妹妹,你呆着别动,我知你是被这小子强掳来的,等韩老五打跑了他再说。”
苏杨儿一怔,不知他们是如何瞧出异状来的,但她本就无意向韩氏夫妇求助,不禁急道:“不,他不是坏人,我,我很好,韩大哥你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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