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夫给了他用上了麻服散,还有好多止疼的药。
一开始这些药还有点用,但后面已经失效。
接下来的三天里,席南少有清醒的日子,他每次醒来,都是活活被疼醒的。
这日,已差不多到了席南最后的期限。
薛庄对着满屋子到处搜刮来的珍奇药材,问黄大夫:“就连这些,也救不了他吗?!”
黄大夫叹气。“陛下,你看他有多痛苦?这几味药材,确实能把他吊一口气。可他多活一日,就多痛苦一日。他的脏器没一处是好的。这……”
“朕知道了,下去吧。”
薛庄遣走大夫,独自守着昏迷的席南。
等到傍晚的时候,席南醒了过来,精神竟然不错。
薛庄知道那是回光返照,心里沉痛得说不出话。
席南拉了拉他的手:“屋里药味太重了,我想出去走走。”
“好。”薛庄把他抱上木质轮椅,推着他走到了庭院里。
三月,桃花争艳。
此刻夕阳西下,橙色扑在粉色上,光影沉沉,暗香浮动。
“这几日,你是不是不好过?”席南突然问薛庄。
“我怎样都无所谓。没有你不好过。我……”薛庄说到这里,忽而也吐出一口血。
薛庄憋了三日,忍了三日,因为他不敢崩溃,不能崩溃,他还要照顾席南。
现在已迎来席南最后的时光,而这一切,他认为都自己造成的。
自己不该用锁困住他,不该不听他劝告,不该不和他好好商量对待淮城百姓如何处置的问题。
他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
过去三年他憋着一口气,拿回天下,杀祝冠宇,除了报仇,就是能真正拥有席南,再不让任何人将他夺走。
可到头来,亲手害了席南的,竟是他自己。
但他竟然还要让席南替自己顶罪,将之前那些所谓“周承帝”、又或者“山贼老七”犯下的杀戮,全推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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