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栖蓦然抖了下,想起上辈子,也是这样。
却在这时,他的脑袋突然疼了起来,密密麻麻地针扎般疼痛,脸色异常苍白。
姜戈一惊,“宿栖?”
“我……”宿栖刚开口,身体一晃,倒在对方怀里,彻底晕了过去。
他好像做了个梦,断断续续的。
梦里场景影影绰绰,人影幢幢,光线暗沉,到处都是在晃动。
他看不清,神智也不清楚。
有一个人影靠近过来,伸出手,牵他。
他抬起一只手,搭在男子宽大的手心里,起身,下床,刚踏在地面上,左边脚踝上系着的铃铛响起,叮铃铃的。
一步,又一步,铃铛声始终响着,像是在招魂。
对方将他牵到一处浴室里。
他怔怔的,随着对方的心意,缓步走下去。
浴池里的水是墨黑色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水面没有冒出半点热气,堪称是冰寒彻骨,寒气四溢,肌肤触及到的那一刻,寒意透过骨骼直直浸透而来,只叫人难以忍受。
他的身体打了个哆嗦,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褪下衣,身体下沉,安静地浸泡在水里。
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倾泻而下,披散着,有些凌乱,异样醒目,竟是一头毫无瑕疵的银白色发丝。
可他的面容分明是极为年轻,还未到垂垂老去的那一刻。
“冷吗?”
身后男子缓声问他,拿起木梳,替他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发丝。
半晌,才得到回应。
他摇头。
男子笑了声,“再忍忍。”
这样的时日,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脚踝处始终绑着铃铛,所到之处,宫仆们皆是匍匐在地,额头贴在地面上,不肯抬头。
好似看一眼,便是这王宫内最大的禁忌。
直到有一天,他嫌吵人,把铃铛扯下,光着脚下床,出去时,听到两个宫仆在角落里小声议论。
“七公子现在的模样倒是可怜,不吃不喝,活像是个木偶。”
“可不就是吗?他已经是王上制成的傀儡,根本就不是人,顶多算是活死人。你看那满头银发,有哪个人会有这般模样,果真如国士所言,是妖孽。”
傀儡?妖孽?
他站在原地,抬手摸着自己的心口,很微弱,很微弱的心跳声,有些傻傻地心想。
他明明……就是个人啊……
可为什么,他有些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从前的那些记忆,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天后,这处宫殿奴仆悄无声息地换走一批。
时间流逝,他的身体逐渐恢复,终于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这日,王上收集到一些珍贵药物,打算把他的发丝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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