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就够美了,外貌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会为他带来不幸的诅咒,因此旁边百姓们惊呼,他便在心中冷笑。
然而他又怕讥讽的神情露出来,便把头低的再低一点。
这时又有第二个人开口:“大家伙刚刚都瞧见了,你还想抵赖!方才也就罢了,如今六皇子在此,你还颠倒黑白,是不是过于无耻了些?”
竹竿公子急了:“谁说的,有种站出来!”
谁站出来谁傻子。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人道:“你这人好生无耻!”
“想骂你的可不是不止一个人!我们就站在这儿呢!”
这回算是惹了众怒。
只有顾月钦一人没说过话。
贺千笑见他站在中央,垂着头,简直是说不出的可怜。
难怪原主会同情他,甚至三番五次帮他。
就在百姓们的愤慨声越发大时,竹竿公子忽然大喊:“你们知道他是谁?他是闵国送来的质子,都不是我们的子民!”
场面安静了一瞬。
顾月钦心中的讽刺感越发浓重。
他幼时便被送来了大贺,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时光,始终与这里格格不入。
无非就是他留着和这里人不同的血,他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人认为他有自己的家乡——也确实如此。
然而讽刺的是,他在这里生活的日子,却比在家乡多了几倍不止。
在这里过日子,犹如刀尖舔血,两国关系好时,他便是大贺的贵宾,两国关系不好,这里与他便与坐牢无异。
而近日,两国之间剑拔弩张,形势不容乐观。
每次来帮他的人,在听说他是质子之后,便一改先前的态度,对他如洪水猛兽。
他已经能想象到这群百姓接下来的举动了。
觉得晦气,啐上一口。
“——那又如何?”
从始至终,只说过一句话的贺千笑,忽然开了口。
顾月钦猛地抬头。
贺千笑慢悠悠道:“你犯错在先,大贺律法规定,无故挑事是为贼,应当关押三日,他不是大贺的子民,大贺的律法不能放在他身上——你呢?”
竹竿公子愣住了。
百姓们也愣了一下,紧接着大声道:“关起来!把他关起来!”
竹竿公子彻底失去了对贺千笑伪装的敬重,急匆匆就要往前走,连忙道:“凭什么?!我不服!”
“大胆!岂可对六皇子无礼!”侍卫拔刀。
贺千笑又轻飘飘道:“以下犯上,罪加一等,来个人把他送官府,就说六皇子送来的。”
那人全身僵硬,这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这可是六皇子!他平日里听罗毕喊喊表弟也就算了,他是什么东西?!
而罗毕,已经完全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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