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他说,他其实是很高兴的。
这两日时间里,妙潭寺、妙定寺、妙理寺、妙安寺和妙空寺那边的情况他不太清楚,但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有他们这边的那般僵硬了。
他们这边
清见主持对他家师父表面上态度依旧恭敬,但内里其实很是疏远,甚至说得上冰冷,竟是比之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冷漠。
凡僧不好去责怪清见主持。
他也是有眼睛的,知道这一回的错处大概还是他家这师父。是他师父做错了,清见主持才会这般对待他们。
可他也同样不好去劝他家师父,毕竟他家师父实不是他能劝得回来的。进,进不得,退,退不得。他也只能苦熬了。
幸而他师父好像自己想通了,愿意先服软了
凡僧细听着外间的动静,希望这一回真能稍稍弥补上他师父与天静寺那边的裂痕。
恒真僧人不知道也不曾理会净栋和那凡僧这两个小辈的想法,他自己在清见主持屋舍外站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抬起手来敲了门。
笃,笃,笃。
规律整齐的敲门声落在禅院里众人的耳膜,别的先不说,清见主持却是仍在蒲团上闭目静坐,全当未知。
恒真僧人敲了一遍,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屋里的动静,一下子心头火起,眯着眼打量那依旧禁闭的门户。
然而,不论他怎么看那门户,那门户仍旧禁闭这,屋舍里头也是全无一点动静。
恒真僧人深吸一口气,强自按捺下来,又自抬手敲了门。
三声敲门声再度响起,屋里的清见主持仍然石头一般的纹丝不动。
恒真僧人等了又等,心头怒火再按捺不住,转身甩袖就要走。
清见主持仍然盘坐得稳稳当当的,若不是他鼻间还有气息进出,只怕真会被人错认了去。
恒真僧人转身急走出几步,脚下跨过门廊,飞快踩过石阶,就要穿过中庭,回他的屋舍去。可在他脚步踩上中庭的那一刻,他到底停了下来。
旁边的屋舍里,净栋听得动静,很是解气,只有那凡僧暗自心急不已。
恒真僧人在中庭处站了一会,似乎被庭中吹过的凉风镇住了胸中怒火,恢复了一点冷静,他回头看了看那仍然禁闭的门户,到底还是转了身,重新走上石阶,来到那扇门户前,抬手又敲了一遍。
事不过三。就算清见主持很不愿意见恒真僧人,在恒真僧人敲门三次之后,他既在屋里,就不好不开门见客。
恒真僧人到底还是天静寺真正意义上的开山祖师,而他,是天静寺当代主持
这一次敲门声落下的时候,清见主持终于掀开了眼皮,从蒲团上站起,去往屋门边来拉开门户。
恒真僧人听见屋里传出来的动静,这才算是勉强熄了一点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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