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涪出了堂屋,穿过院子,抬手拉开门,就往外走。
外间有高邈恢宏的苍穹,有如丝似幔的云霞,也有活泼肆意的风。那风卷着吹着绕到他身边,带起他的袖袍衣角,仿佛要邀着他一道在这无尽宽广的天地间遨游。
净涪稍稍放慢了脚步,汇同这微风一道,与天地同呼吸。
本来稳坐在内室中的杨元觉与安元和同时转眼去看,见得净涪这会儿难得的闲逸,也是哭笑不得。
净涪这家伙,亏我还以为
杨元觉笑骂了一声。
安元和瞥了杨元觉一眼,你就偷着乐吧。
杨元觉听得安元和这一句话,一时转了脸过来,抬手指着他面上没有尽散的笑意,你难道不是偷着乐吗?
安元和一本正经答道,我还真不是。我是光明正大地高兴。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他将那唇角的弧度再往上提起,笑得更灿烂了。
杨元觉一时无话,又不想拿自己手上正在琢磨的半成品阵盘撒气,只得狠瞪了安元和一眼,决意将这一遭重重记下,以待日后。
安元和这时候可不管杨元觉的往后,他转了眼再去细看得净涪一阵,稍稍松了一口气,收回目光。
净涪当前的心情如何,安元和及杨元觉没有十成的把握,但七-八成却是有的。
他们细看过此刻的净涪,还能够放下心来,显然净涪这会儿是真的不曾有所挂碍。
净涪将心神投入那微风中,与这阵风融汇一阵,才收了心神,去看识海世界里的佛身。
看来,你也还好?心魔身细细打量过佛身,问道。
还好。佛身面色和语气俱是淡淡,但这真不是在针对心魔身。
他们三身一体,心魔身自然也是明白的。
那就好。心魔身很是随意地应答了一句。
佛身心里也明白,他叹了一口气,你是故意的。
心魔身笑开,对啊,我是故意的。
他道,现在这样不好吗?我们能够放手,他们也已经清楚了我们的态度,只要将剩余的那点事情收拾了,就不必再有所牵连了,不是?
佛身沉默。
心魔身转眼看他,定定望得一阵后,他将眼睑垂落,遮去眼底的所有情绪,你觉得我这处理不对?
其实不论心魔身怎么做,这些遮掩都是白忙活,他所有虚浮的、真切的情绪,都映照在佛身和本尊的眼底,叫他们看得清楚,也品味得明白。
佛身摇头,我是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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