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跑。
阮宵后脑还疼,不过疼得没先前那么厉害,他出了场馆,打算去卫生间洗手,掌心上残留干涸的血迹没清理。
他一边走,一边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运动款校服,纯白底色,镶远山淡紫色条纹,校服胸口绣有校徽,名叫申城国际学校,下方还用紫色丝线绣着“阮宵”二字。
校服还挺好看。
顺着楼道里的指示牌,来到走廊尽头,正要拐弯。
这时。
“你到底要不要出国?”隔着一堵墙,拐角另一边的过道传来含着愠怒的清润嗓音,显得很任性,“周牧野,你有没有听清,我说我要离开四年!”
接着响起两道脚步声。
其中一道急促凌乱。
另一道有些拖着地,散怠却自有节奏。
听到“周牧野”这三个字,阮宵在原地刹车,眨了眨眼,脚尖转向,原路返回,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穿着同款校服的少年先他一步拐弯,跟他在转角处直直撞上。
少年身材高大,腿很长,不过是向前迈了一步,就将阮宵撞得节节后退。
细白的手指在空中徒劳抓了一下,什么都没抓着,失去平衡就要跌倒。
一只指节修长的大手探出,扣住那截雪白细瘦的腕,一扯,一提。阮宵在不可抗拒的力道下扑向身前人的胸膛。
“……”
惊魂未定,阮宵发出微微气喘声,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近距离间看少年锋利性感的喉结。
“阮宵?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那道清润嗓音暗含不悦地响起。
阮宵方才回神,视线透过身前少年宽阔的肩,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那是个十八、九岁的男孩,长相清隽优越,他跟阮宵对上视线,眼中的轻蔑及烦躁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又恢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仿佛刚刚在过道里发脾气的人不是他。
阮宵莫名确定,那个人就是白熙羽。
渣攻的白月光。
如果是这样,那面前还拉着自己手腕的人岂不就是……
阮宵顾不上多想,视线上移,直直撞进一双漆黑冰冷的眼眸,睫似鸦羽,眼角有颗泪痣。
刹那间,声息俱无。
阮宵看了少年多久,少年就看了他多久。
两人互相打量,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最后,阮宵张了张嘴,黑瞳微闪,声音很轻,充满不确定:“周、牧、野?”
初见,一眼惊心。
再见,动心到溃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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