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舔舔下唇,站正身,放缓语调:“明天开始离他远点。”
“嗯。”阮宵仍然垂着脑袋,点头,小声嘀咕,“他好坏,我不喜欢他……”
周牧野走过去,伸手揉了揉阮宵的脑袋,接着拎了下裤腿,单膝半蹲,帮阮宵换鞋。
阮宵悄悄瞄了眼周牧野,又瞄了眼。
心里忍不住奇怪地想。
阿野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喜欢他。
***
从那天晚上起,阮宵开始失眠。
隔日起床昏昏沉沉,到了俱乐部,状态根本提不起来。
姚教练看出了阮宵的不对劲,怀疑他是不是生病了,让他去过一次俱乐部的医务室,可检查下来没有问题。
阮宵以为失眠只是偶然,可到了第二晚,第三晚,依旧如此,白天训练的状态越来越差,他只好提前跟云燕联系,让她晚几天来验收训练的成果。
除了失眠造成的影响外,阮宵又因为这几天的训练总是没有进步,胸口时不时会发闷难受,心里永远都浮着一团乱麻。
阮宵也知道,花滑这种需要经年累月的训练才能出效果的运动,还需要艺术的领悟力,光急也是没用的。
可越是知道事实如此,阮宵反而越焦虑。
距离大奖赛越来越近,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总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阮宵思来想去,最后绕过队医,在某个下午请假去医院。
外面的医生不知道阮宵的身份,便按常规的治疗方法,给他开了一瓶镇定剂。
拿到镇定剂的时候,阮宵很犹豫。
作为运动员,比赛期间肯定不能吃镇定剂,尿检如果发现违禁药物,对一个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好在现在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只要及时停用就好。
而且他现在入眠都困难,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根本撑不到大奖赛。
思来想去,阮宵瞒着所有人,还是服用了镇定剂。
阮宵明白,他需要良好的状态来打磨这次的节目,等撑过这段时间,他就会停用,不会影响到最终的药检。
很快,到了云燕来验收成果的那天。
阮宵为此练习过上百遍。
云燕来的时候,姚教练单独给他们开了一间滑冰室,没让任何人围观。
四分多钟的自由滑节目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阮宵来说,绝对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他最终在冰上定格的时候,喘着气,脑袋里空茫一片。
以前,阮宵在练习其他节目的时候,滑完就能知道自己表现如何。
唯独《黑天鹅》,让他触不到底,一丝一毫的感觉都没有,因此心总是悬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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