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仿佛又什么闪过,池醉猛地坐起来,左右看了看,抓着被褥的手忽然紧握,淡淡地问道:“安康,我师父呢?”
席安康支支吾吾片刻,看池醉不耐烦似乎想要下床,一咬牙道:“上官仙长说,池仙长这次历练成长很多,以后一人修行足矣。这院落以后便是池仙长的,上官仙长他把地契放在你的储物器里了。”
直到席安康说完,池醉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席安康还觉得池醉不愧是修士,心态可真好。
直到,两声短促的轻笑从薄唇中吐出,青年轻不可闻喃喃道:“还真是意想不到……我还奢望这师徒情,原来是个笑话……”
如果池醉真的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郎,或许虽然伤心,但真会以为阎攸宁是放他独自修行。
可惜,池醉拥有着一段失败的人生记忆,他知道人情世故,懂得真真假假。
阎攸宁在摆脱这份师徒情。
池醉心情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逐渐想起那日,靠在阎攸宁背上两人的对话,亦想起在幻境里看到的阎攸宁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
不只是顾澜澜,今生是宋如鹤和阎攸宁两位师父占据了幻境。
他曾将宋如鹤当做师父,更默默把其当作父亲。
只因他天生与父母缘薄,出生没多久便父母双亡,后来寄人篱下,生活在叔叔家中,却又因体弱多病,被婶婶嫌弃。
那时候,池醉习惯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伪装成坚硬冰冷的模样,后来遇到宋如鹤,被亲自教导的时候,感受过从未有爱的暖意,他想如果有自己有父亲,希望是宋如鹤这般温和宽厚的。
当年,池醉极为珍视这段师徒情。
即便宋如鹤知道他被人欺侮,并没有教训过那些弟子。毕竟宋如鹤在修行寸步难行上已经焦头烂额,又哪里来的心思去管这些杂事。
池醉总是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宋如鹤给了他修行的机会,不能再麻烦师父更多了。
一如一开始重生前对顾澜澜。
他因为不想被人嘲笑废灵根,牵连到顾澜澜,后来看到顾澜澜数度避开,结果就是顾澜澜后来被带离极烮门,去往炽巍派,那几年里,他和顾澜澜相处时日短暂,可却成了池醉往后坚持活下去的力量。
然而,分别之后,池醉和顾澜澜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到最后就算他拼命追逐也无法企及。
重生前的池醉,一生也就珍视过这样两个人,后来彻底与顾澜澜告别,今生不知何时开始,阎攸宁代替顾澜澜,逐渐和“珍视”两字有了联系。
可是,果然像他这样的人,最终什么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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