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节目勉强有了个雏形时,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
“明早上午大家还是要早点来学校啊,邓丽,你们几个记得把衣服和化妆品带好,咱们上午得试试妆看看。”
班长安排好了就让大家都走了。
池寒活动着脖子收拾东西,气哼哼的道:“让你不救我,明天没法去理头发了吧!”
他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放,一手搭在荣胥的肩膀上,捏住他的下巴威胁道:“明天你得来学校陪我听见了没有?不然……不然你明天晚上就睡不成觉!我给你打一晚上电话骚扰你。”
荣胥欣然接受了威胁,十分配合的表示一定会来。
池寒哼哼了两下,饶过了他。
其实他也不想折腾荣胥让他休息日还跑来,但是他实在是对上台表演有些恐惧。
池寒有些丢脸的想起自己小学一年级因为在台上摔倒被人踩掉裤子,而嚎啕大哭了一小时。
啊啊啊啊啊!!
这个理由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池寒痛苦抱头。
他觉得明天下午只要看着台下的荣胥,应该就不会紧张了吧?
***
凌晨三点,窗外一片漆黑,额头上满是冷汗。
好疼……
小腿和膝盖缝里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它们口器上的尖锐倒刺,正在一下下的划过他的骨肉。
荣胥撑在床边的手臂不自觉的抖动,扣住床沿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腿坏掉的那天。
他记得,那天很冷,下着雨,天空灰蒙蒙的。
他的小腿上打着石膏,那是因为和堂兄们打架时候摔下楼梯摔断的。
怎么所有人都穿着黑衣服,还有几个人在哭?
啊,他想起来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的母亲在这天死了。
被压抑已久的记忆如同潮水般一瞬间涌现,所有人的脸都变得狰狞可怖了起来。
他的父亲正在哀求着荣冠玉不要把他踢出荣家,他的母亲躺在冰冷的冰棺里。
而他,正坐在轮椅上。
荣胥觉得喉咙有些痛,他的嘴里不受控制的泻出两声呜咽。
那是当年的他在哭。
一只苍白的手却握住了轮椅的把手。
“你这个没人养的野种,去死吧!”
在他被巨大的悲痛裹挟着喘不过来气的时候,怨毒的诅咒直直扎进了他的心里。
紧接着,冷到极致的池水就把他彻底淹没了。
荣胥挣扎着从梦魔中醒来,像是被溺毙的人一样大口喘着粗气。
他记得,从那冰冷的池水中出来以后,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他睁着眼下意识的去摸手腕上的平安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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