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这会儿不仅在陆谴面前没大没小啰里啰嗦,甚至靠得离陆谴很近——像戚柏所说,他不久前甚至还跳到了陆谴身上。
这在过去是绝不可能的事。
虽然从来没有明文规定过大家不可以靠近陆谴,但人们总是心里自知,觉得和他离得太远,即便站在身边也觉得遥不可及,因此多半都对陆谴恭敬地疏远着。
陆谴是一个站在原地沉默着的发光体,众人都能看得见他的光芒,偶尔伸手也好像能触及,可绝不会有人想要参与他燃烧的过程。
因为在崇拜的掩盖下,世人对所谓“星际最强”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这强大的存在是否有一天会伤害自己。害怕他温和宁静的表面下是沸腾着的不可抵挡的危机。
害怕不敬他,害怕触怒他。
害怕他没有传闻中那样神通广大,却又害怕他真如传说中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大多数所谓敬畏,是一种扮作柔弱无辜的疏离。
因此多年过去,陆谴的地位被越捧越高,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他习惯了,旁人也习惯了。
他们不靠近他,同时也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孤独的,好像开天辟地以来就该是这样。
陆谴就是孑然一身。
“老师怎么不理我?”
一直到办完手续,进了电梯再没别人,罗伊才收了幻术。
这时他已经把口水都快说干了,可陆谴的表情都没怎么变化过,对他的各种建议和想法也完全没有采纳的意思。罗伊有些扫兴。
为了逼陆谴回应,他突然扯出了别的话题:“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收拾林偕恩?是他杀了您吧,我非得去撕碎那个贱东西。”
陆谴忽然抬眼,却不直接回答。
他这样的表情竟然像带着些宽恕的意思,如同是给了罗伊几秒钟自己反省的时间。
“我说的不对吗?”罗伊以为是陆谴不喜欢他提到林偕恩。
然而再下一刻,陆谴终于把给他的铡刀落了下来:“幺兰原已经在来的路上,你应该知道。”
罗伊突然安静下来。
陆谴又继续道:“你跟他回去,其他事情不要再插手。”
“为什么?”
“我认为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想明白这件事。”
“什么事。”罗伊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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