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柏呼出一口气,把所有的不安化作了一句:“干。”
他再次钻出来,这次当机立断,直接跳进了湖水中。
想象中的冰冷并没有袭来,戚柏仿佛置身云层,他迅速游动起来,两只胳膊交替着扒拉水面。
好一会儿,他从水中探出头。
“我……”戚柏又低骂了一句,“艹?”
他还在原地。
这河水的古怪在于,它完全无波无澜,人跳进去,没有任何阻力,既不下沉却也游不动。
这时候戚柏才发现这里的诡异所在。
这个世界是没有风的。
不仅如此,戚柏爬回设备上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体和衣服也没有湿。
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河水也是假的。无法和他产生任何互动。
戚柏站在设备机顶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着远方大喊一声:“有——人——吗!”
还好这里不至于连声音都无法传送,戚柏听见他的呼喊穿越水面,也穿过了一望无际的荒野。
可惜声音传得再远也没用,无人回应。
戚柏泄气,又在储存器里找出了一个最开始他看不太上的东西。
对讲机。这是新星联给他们每个人配备的通讯设备。
没有任何主控装置的情况下,可以在一定距离范围内进行实时通讯。
但戚柏把自己的队内频都拨了一遍,没人接听。他和他们离得很远。
六千的频更是一阵刺耳的噪音,戚柏甚至揣测对方是不是把通讯机也给扔了。
于是他盘腿坐下,靠发呆打发时间。
也不知在等什么,总之就这么等着。
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四周什么都没有,戚柏竟然觉得难得的放松。
他忘了找神明眼的那种紧迫,忘了自己身患死症的恐慌,他甚至都忘了自己应该生陆谴的气。
是陆谴让他扔掉定位装置,是陆谴完全没有理由地把他置身这种孤立无援的境地。
但他一点都没气陆谴。
因为戚柏决定听从陆谴的话,扔掉集结箔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为自己的任何选择负责的准备。
只是在这样孤立无助的绝境中,戚柏还是有些责怪陆谴的。
那个人总是那么高深莫测,总是那么聪明,好像知道一切,但对自己什么都不说。
戚柏怪陆谴从不对他解释。
叫他扔掉定位箔的时候,没有解释。亲了他,也没有解释。
啊,还有。
六千的真名是什么?没说。
身上为什么有ala的信息素味道?没说。
“好吧,虽然我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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