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走错,”傅异闻来至他的身边,“就是这里。”
傅异闻已经将衣物穿在身上,手指在身前扣着扣子。自最中央的扣子往上,右手逐渐到达锁骨处,随着指节的活动,最后一点皮肉也隐在衬衫之下。
盛雪河的神情坦坦荡荡,不带任何其他情愫,浅如琉璃的眼眸如覆霜雪,只让人感到难以靠近的疏远。
傅异闻同他对视,礼貌而温和:“但是师傅刚去吃饭,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器械室离国际教学楼有一段距离,来回得需要二十分钟的脚程。这二十分钟他能用来做很多事,但是师傅不在,他也没有办法。
“你知道师傅大概几点回来吗?”
“下午会新到一批军训服,师傅需要去一一点对。也许会很晚。”
他们的交谈十分客套,彬彬有礼,正符合两个陌生人初见时的局面。
而这样的碰面纯属偶然,甚至是盛雪河的刻意避让。意外的相逢,无法避免地使他升起一种怅然感,这是划破时空岁月所带来的。
傅异闻变了很多,又似乎没有改变。
上辈子,他们并不生活在这个世界,在那里人类性别只分男女。那时候的他家教极严,被灌输成绩即一切的思想,他的所有努力皆为获得一个好成绩。
只有这样,他的父母才会满意,家庭氛围才会和谐,他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心灵慰藉。
直至傅异闻的出现。
他优秀得耀眼,不仅学习成绩优异,且擅长各种课余活动。交际能力优秀,热情开朗,乐于助人,像是阳光挥洒自己的温度,感染着周边环境。
还让盛雪河知道,原来真的会有这样一种人,可以轻轻松松做到你费劲全力才能做到的事。不仅如此,他还能轻易做到许多你竭尽所能也无法做到的事。
傅异闻的出现打破了盛雪河苦心维系的平衡,本就岌岌可危的同学关系变得如履薄冰,家庭的美好假象支离破碎,学业、家庭的压力灭顶而来,让他几乎窒息。
盛雪河明白,只有超过傅异闻,只有战胜傅异闻,他才能够获得新生,才能得以喘息。但他做不到,傅异闻像是一座巨山横在自己面前,连仰望都成为困难。
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好,且有些微妙。这一世的傅异闻依旧闪耀,变化很大,且不记得他。这样也好。
盛雪河不愿重蹈上一世结局,不愿打搅对方的原有生活,他只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朝自己的既定目标前进。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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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件事没有圆满结束时,盛雪河便无法专注做下一件事;即使开始做下一件事,他也会反复思索前一件事。这是他的习惯,也是算得上钻牛角尖且固执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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