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呈上来后,是清汤寡水,一点油都看不着,几乎全素的餐桌,让人提不起一点胃口。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默默低头吃饭,吃完后,路由的妹妹仰着头,用天真明亮的眼睛问他们:“姐姐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和哥哥再去做。”
心中莫名被触动,唐凝连忙说自己已经饱了。他们主动提出离开,因为天已经要黑了。
走出不远,杨涵欲言又止:“可是我们的采访才进行到一半……”
“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留下来才是添麻烦。为了招待我们,他们忙上忙下,没有休息过。”司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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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途,盛雪河一直很沉默,心事重重的样子,又有些失魂落魄。
不仅是盛雪河,所有人都是一样。
这几天里,他们不是没有接受到来自他人的感激,却并没有多大感觉。
教学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来混几天日子,就能拿学分,至于他们之后会怎么样,根本不在乎。
在最后一次采访中,心中莫名获得沉甸甸的力量,让他们无法再保持先前的平常心。他们付出的劳动,似乎无法支撑起村民的真挚感谢。
最为复杂的不过是司杭,来到坪村,巨大的落差颠覆过往认知,他从未如此清晰地体会到人与人的参差,仿佛这个世界被割裂成两个部分。
他比较幸运,被分配到繁华地带,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一生衣食无忧。
但总有人是不幸的,深陷泥沼不断挣扎。
不知不觉,他跟在了人群最后头,他的舅舅给他打来了电话:“杭杭,最近实践做得怎么样?”
司杭:“还好。不过舅舅,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如果我把教学部分改成巩固孩子们的基础知识,让他们的基础更加扎实,而不是传授新知识。最后的分数会有影响吗?”
“当然会有影响啊,”司杭舅舅说,“你们改得很对。先前你们的方案就是有问题的,你们迫切地想要体现自己价值,表现出自己的到来,为孩子们创造了多少知识财富。初心是对的,但不符合实际。你们从小环境优越,教学资源顶级,培养出来的思维能力无可比拟,以为消化知识都很简单。但这群孩子哪有你们这么好的条件?”
“但是你们之前的方案做得很漂亮,这是亮点,所以我没有让你改。如果让我打分,我会给85-90。但改之后的方案,我给出的起步分是90分。”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他现在才明白?司杭有些怅然若失,而这些问题,从一开始,盛雪河就已发觉。
他是怎么认为的?认为盛雪河关心的地方都是无关紧要的,平白无故增添麻烦,拖小组总分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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