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快到正午,阳光和煦而不热烈,迎面吹来细微的春风,掀起河面点点碎金般的波澜,周围繁花似锦,春草烂漫。
这样的景色,比起那日西园的刻意雕琢,还要美上几分。
谢舒这时又想起什么,他信手用柳枝在河边湿软的泥土轻划了一下道:“郎君,我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虞楚息回过来看他,一副静静倾听的样子。
谢舒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道:“郎君,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关于日后的打算。”
谢舒沉吟道:“我如今不知世务,又不通晓俗情,可谓是百无一用,还要郎君多多海涵。另外,我看天下如今以科举为取才之道,不问家世,限制世家与孤寒竞进,我正可凭此一试。今后这两年,我会专心科举,可如此一来,不能为郎君分忧,恐怕要郎君多担待些了。”
谢舒说这话的时候,难免带着丝歉意。
在此之前,谢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个男人竟要别人来供养偏偏这人还是郎君。
不过也正是郎君,谢舒才能够说出这些话来。
郎君风光霁月,美玉无瑕,他告诉郎君自己的打算,而郎君是何想法也会坦然地回应他,如此这般,不用互相揣度,是谢舒喜欢的相处方式。
此时,虞楚息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谢舒不仅是在和他商量日后的打算,也是在感谢他的体谅。这世上,能做到这些的男子并不多,尤其是在恩情上。
虞楚息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对谢舒有多大的帮助,他本是自己的赘婿,便吃些用些又如何了?哪怕是他以后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又如何?
只是如今,虞楚息却越发想对他好。
虞楚息低声道:“你且放心,我知道了,你以后便好好忙你的事情,不用管我,我这边没什么可以费心的。”
现在虞家的产业大多都掌握在他的手上,父亲也对他逐渐认可,只有二叔虞万春还在旁边虎视眈眈。
不过虞楚息也不怕,若是二叔再有别的想法,也别怪他以后不顾及叔侄情谊。
另一边丫鬟们见主子们迟迟不过来,于是忍不住站起张望,这时方才看到两人正在河边说话。
只见郎君穿着一身白,谢相公一身青,看起来和谐地不得了,两人还在沙石上写写画画,和那些两两成对的青年情侣好像没什么区别。
丫鬟们不禁偷笑道:
“如今谢相公和郎君越发地好了。”
“是啊,郎君长得美,但谢相公也不差,看着像一双璧人一样。”
“你们说,郎君和谢相公什么时候真正在一起啊?”
说到这个话题,几个小丫鬟有些脸红,她们也是听旁人说,夫妻是要一起睡的,可现在谢相公和郎君都不住一间房,这就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听到这话,风荷轻声呵斥道:“郎君的事不许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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