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越来越高、神识越来越凝练还倒算了,王格罗宝想不通他当年是怎么熬过开窍关的。
凡人的神识比浮沙还虚弱,一个传说中金平长大的少爷,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保持清醒?
除非是那种亿万中无一的执拗人。但那种人坚如磐石,弱点也很明显,不太可能像这太岁一样滑不留手。
截断了太岁与伴生木的联系,尚且这样难逮,要是让此人从这里逃出去,以后必是平生大敌。
王格罗宝心想:得把他留在这。
此时,奚平和王格罗宝一起泡在南海里,脑子里转着一模一样的念头:那货藏哪去了?
蝉蜕们在天光与剑光下刀兵相见,两个半邪不正的升灵各自沉入暗处。
这种情况下,他俩谁也不敢放出神识乱扫,王格罗宝想了想,划破自己的手掌,掌心血迹却没有顺着伤口往下流,血珠浮起,勾勒出了一个袖珍的法阵。
那法阵只有他巴掌大,却仿佛抽空了他大半个真元似的,王格罗宝脸上血色骤然散尽,整个人晃了晃。紧接着,法阵上方浮起无数眼睛,虫子复眼、蛇竖瞳、大兽猫眼、没有眼皮的鱼眼……反正没有一双是人的眼睛。
半晌,就在他已经快要跪不住的时候,法阵定格在一双海鸟的眼上。海鸟的视线飞快滑过一艘陆吾商船,甲板上是魏诚响和两个太岁。
王格罗宝一把扣住那画面,在法阵后睁开眼,紧盯住奚平的嘴唇,读完了他嘱咐魏诚响的话。
“抓住你的小尾巴了……居然还在这主动找死,那我就放心了。”
王格罗宝拍散法阵,拿出笛子,人耳听不见的声音从海底扩散出去。
有几分污浊的水中,一排水藻无声无息地贴在了魏诚响所在的蒸汽船底,随着飞溅的水花,少量地粘在甲板和船舱上,盯住了船舱中呆坐的纸人。
和伴生木的联系断了,这纸人应该就是太岁联系他狗腿子陆吾的唯一途径。
果然,片刻,那纸人不太协调地站了起来,走到飞鸿机旁边,给陶县发了一封信。
陶县赵檎丹接到字条,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了腹稿。
不多时,正要付印的《陶闻天下》接到通知,临时插一则消息,版已经排不进去,直接单独印一页,随主刊附赠。
写道是:三岳悬无长老携银月轮南海露面,遭照庭晚霜联手狙击,疑凶多吉少。
照庭和晚霜还没联手,不要紧,提前一会儿不算造谣。悬无虽然还硬朗,但不妨碍大家先咒他一咒。
自从陶闻天下第一个爆出北历攻占南矿的相片,又“不慎”流出余尝的录音,不说全天下的眼睛——至少整个西楚都在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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