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随指尖所指的方向旋去,一望皆白的深雪中,眼前似乎便有一行用力踩入找到实地,又极力拔出来后遗留的的印子。
“……好可惜。”
阮杨的呢喃轻如飘雪,秦砚握不紧他垂落的手臂,眼眶里的热泪方一溢出,便干涸在寒天腊月中,阮杨直至死前,也没有一句埋怨他的话语。
年少时相遇一见便倾情。如初见,秦砚倾身吻住阮杨了无生气的唇瓣,热泪滴落散去阮杨面上凝结的雪花,桐油灯里燃起的微光撑不住他给阮杨带来寒天地冻的冬日。
弱冠时不曾婚娶先行礼。阮杨替他挡敌,救他一命,却被迫解婚契,独自产子,他哪是丧命在冬日,明明先是丧命在他言而无信,后又丧命他难以启齿的愧疚里。秦砚不断擦拭阮杨面上新浮起的雪花,不想让大雪带走曾完全属于他的魂魄。
只是这么想一想,又有泪花滴落在冷却的面容。
秦砚泪眼迷蒙,任由眸光染上点点雪痕,似是望不清楚。
他的阮杨天生长得白净,去时也要与天地间苍茫落下的大雪融为一体。
于是再也看不见,再也看不见,他那似春日暖融柳絮的面容。
秦砚埋在冰冷的躯体里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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