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犀一听他这话,就知道是在哄骗三岁小孩,倒也没同他计较。
“周姑娘如何了?”
云翼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他自认言必行行必果,尤其是答应凌犀的事,他必定会做到。
“等案子结束,我会命人妥善安置她。她没有亲人,没有住处,便给她置办一处小宅院,给她些银两,如有需要再给她介绍一份差事或者盘个店铺,做以后营生。”
凌犀闻言笑道,“殿下安排着实周全。”他顿了顿,眸光一闪,“说书先生是殿下安排的吧?”
恰逢杨家灭门一事,旁人讨论都是私下,没有一个说书先生敢在台上提及。谁给他的胆子,可想而知。
云翼丝毫不意外凌犀会猜出来,大方承认,“是,为了引他出来特意安排的。”
先让赵良放松警惕,再以他感兴趣的话题诱他出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赵良以为自己深谙此道,但架不住想要捉他的人比他更高一筹。
凌犀命小二添置新茶杯,重新沏了一壶好茶,待茶上桌,他先替云翼倒了一杯,“殿下请。”
云翼从善如流的接过茶杯,“你是来听书的?”
凌犀抬眼看向云翼,“是啊,我听闻这位说书先生备受欢迎,就想过来瞧瞧。书讲的是不错,只不过,杨家有藏宝图的事此前从未听闻,这位说书先生到底从何知晓的?”
“我告诉他的。”
凌犀没料到对方回答如此直接,还以为他会顾左右而言他的糊弄过去。
“殿下此次来扬州也是为找宝藏图?”
自知道云翼身份,他便猜测到其来扬州定然是有要事,如今联想到一起,十有八九是为了宝藏图。云翼知道宝藏图在杨家,却比别人知道的晚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
从武林门派,到皇族朝臣,都对宝藏图虎视眈眈。为了这富可敌国的机会,身遭横祸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可任他如何看,云翼都不像是为了财而兴师动众的人,恐怕其中另有隐情。
云翼放下茶杯,同他探究的目光对上,“如果我说是呢?”
见对面人并不想提起真实缘由,凌犀不再追问。为友者,善于倾听,若是友人有苦衷不愿意说,那便等其想说再提罢。
他用自己杯子碰了一下云翼手边的茶杯,“祝殿下得偿所愿。”
云翼移开视线,重新端起杯子饮下一大口。他本可以将实情告知,但他又不想把凌犀牵扯其中。他也可以矢口否认,可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如果凌犀知道最真实的他会如何,最终还是理智占据高位。
他原以为再也寻不回故人,没想到竟有朝一日他乡遇故知。他怎忍心用这人冒风险?
茶馆分别之后,凌犀总能从阿九口中听见关于杨府灭门案的新进展。公堂审问,举证定罪,一切顺理成章。而周雨姑娘也如云翼所言,被安置了一处宅院,以开胭脂铺子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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