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手,睁开眼睛,跪直了身,“只此一事,望师尊知晓。”
我希望可以好看一点,不要到了最后也只剩下个畏缩的模样。
长久的沉默。
也许只是几息间,也或许是一盏茶,又或者更久,我忽然听见一声轻笑,似是一声嗤,然而最后落定时却成了无奈的叹息:“想听你一句心里话,可真难啊,木骨。”紧接着我便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安置在一旁的桌上。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转变。
我的眼泪被轻拭去,眼中的师尊渐渐清晰了起来——他似是方才恼极了,眉眼飞红,衬着未退的厉色,便似皑皑覆雪中兀棱的那株红梅,冷极,也艳极。
“我本不欲这般逼迫你,只是若不迫你,你自己便能越退越远……怎的胆子越活越小?当初敢做的事,如今倒是越来越怕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嗫嚅着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手顿了顿,停在我的眼角,“我早便记起了,只是我恼你跑了,便装作不知罢了。”
我睁着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连眨眼都不会了。
“我初醒来时确实恼恨,只这恼恨更多是因着你跑了,而非你给我下药……”话至此,他停了下来。我这才发觉方才那些翻涌的黑浪都已停歇,宁静成了一片温柔的海,细致地将我包容其间。
我听了,花了一阵才明白过来,心跳越来越快,“那师叔她……”
“她?”师尊眉梢挑了挑,“她向我求爱不成,便勾结外人意图对祈月不利,我定然留不得她了。”他似是明白过来,“我以前觉着旁人如何揣测是他们的事,却不想将你吓跑了。”
“你如此莽撞,拿着那情蛊逼得我将你放到心上,而今蛊除了,你仍留下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我呆呆地听着,半晌,一眨眼,便又带下许多水珠,开口便是哽咽:“自然……自然、是好的……”
我抬手抱住了他的脖颈,将脸埋了过去。
“总是哭。”耳边落下轻声的叹息,脑袋被人轻柔地抚了抚,“还和小时候一样。”
我将深拥之人的衣襟尽数打湿。
窗外的拨桨声,歌女的轻唱声,忽然都随着夜风吹了进来。
待到脑子清醒一点时,我才觉局促起来。不仅是拥着人的姿势,还有这坐在桌上……成何体统。
我忙收回了手,敛着眼,不敢再看。
他似是被我这番动作惹笑了,“现在知道要羞了?我这衣裳可都能拧出水了。”
我一怔,只觉脸都烧了起来。
然而他并没有放过我,将我这副窘态欣赏了一番后,又道:“你不问问我与季瑶么?前几日可看你醋得厉害。”
我顿时抽了口气,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地里。暗里不停地左右寻着地方,想从桌子上下去,却发现路都已叫他堵死,他只需圈着我,我便无处可逃。
“真不想知道?”
……想。
我停了悄悄挪腾的动作,抿了抿唇,嗓子还有些哑,说起话来便瓮声瓮气的:“那、你……你与季瑶是怎么回事?”
我方才那点小把戏自然没有逃过身前这人的眼睛,于是很快叫他掐着腰又往里抱了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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