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他们把“战俘”们押去民兵队总部时,也有不少镇民趴在窗口、门缝上偷瞄。
镇中大道的繁华确实养活了半座镇子,本地人经营的家庭旅馆、小饭馆、售卖的杂货小吃,都依赖那些囊中羞涩的寻欢客,或是马夫仆人照顾生意。
更别提大半人马“沦陷”的民兵队,有不少就来自镇民家庭……对于他们这些外来人,本镇人民绝对谈不上多欢迎。
但雷克斯依然有信心恢复镇子的秩序,坚信得到镇民的信任只是时间问题。
杨对他不能扮演好“体面的贵族私生子”这个角色有些许不满,不得不用手段胁迫了罗威尔监察屈身扮演他……但杨依然对他寄以厚望,吩咐他留下主持镇子时交代过,对民兵队进行甄别后可以恢复一部分人的自由身。
当然了,不是说直接放人,而是重新编进全新的治安队伍,接受新的威斯特姆领主领导——不做红灯区生意不表示杨会放弃威斯特姆的经济,新的镇政厅给服从新领主的民兵发放足够养家糊口的丰厚薪水完全不是问题。
雷克斯十六岁后便一直混迹底层,他很清楚底层的平民要的是什么,只要能正常地生活,每顿能吃到面包,底层人民其实并不在乎谁是统治者。
真正让雷克斯操心的,是收容在他身后两座雄伟建筑中的这几大百名原欢场从业者。
华夏人有“表子无情”的“告诫”,这个世界也有类似的说法:“欢场的女人不值得相信”。
再纯洁天真的小姑娘(小男孩)在欢场中打过滚,她(他)的话就没有丝毫价值。
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因很简单……不得不在这种场合讨生活的人,每天、每天都生活在谎言中。
他们被欺骗时,他们的痛苦无人知晓,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底层中的底层,他们就算不沉默、就算用力呐喊,也没有人听到他们的自白。
嫖客是不会承认他们向欢场女人撒过多少谎、践踏了多少欢场女人的心和尊严的,就算被人问起,一句“逢场作戏”就足以修饰美化他们那丑陋的嘴脸。
要是嫖客哪天居然走了眼、被欢场的女人反过来骗到了,那么他一定会愤怒地重复咆哮上几百次“欢场的表子没有一句真心话”,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被骗后的愤怒……
每天睁开眼就必须面对嫖客这个人类社会中集卑劣龌龊丑陋下流为一体的群体,还要要求这些在欢场打过滚的女人(男人)敞开心扉去信任他人的承诺、坦然接受他人的善意……这可就太天真了。
雷克斯是个有点理想主义的人,但他并不天真。
天真的人,也不可能像他这样在失去庇护者后还能保住手里那仅有的“父子亲情买断费”、精打细算地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让别人望尘莫及的程度。
“杨放任他们保有自己拿到手的财产,手里有钱,才是这些人没有激烈地反抗我们的安排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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