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他骂人,把零钱抓回来,乱糟糟的一把,又给塞进兜里去了。
“多大了?”
我实话实说:“十五。”
“叫什么名字?”
“龙溪。”
他说他记住了,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走出巷口,站在月亮光里,这才想起回头。
男孩笑起来,明明一身的伤,却气焰嚣张,像是个胜利者,带着志得意满的张狂。
他说他叫林厌。
他要我记住他。
明明是一只受伤狼狗,可我看着他,却觉的辛蒂瑞拉的仙女教母也该是这般模样的。
看着他,我没说话,他也一定不知道,我遵守承诺,至今仍忘不掉他。
他是我肋上的一根烂骨,注定与别人不一样。
是我的小小少年,是浓雾后面皎洁的月亮。
不是别人,他是我的林厌啊。
夜里梦见他,醒来摸到的是潮湿的枕头。
我哑巴似的盯着看了一会,有些恍惚。
我怎么又哭。
晨曦微露,彼时尚早,就连藤上的牵牛都没有开。
迟钝而慵懒,不睁开眼怎么看得见天光,万物依旧停留在夜晚。
太安静了就显得死寂,这样Y嗖嗖的庄园让我好是欢喜。
最好最好,大家都变成尸体。
都如我所愿的,变成一具具尸体。
腐烂、腥臭、丑陋、肮脏…
花开的那么漂亮,一定有它的根据。
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无人问起。
可怜她死不瞑目,早早的被人忘记。
没关系…
没关系…
万幸有我。
刀尖顶进喉咙里,我总有办法让大家都记起。
记起青稞,记起那个早早就死去的少女。
晨跑时才把整个庄园尽收眼底,护院的狼狗不认识我,一时之间吠声不止。
惊醒了树上栖息的喜鹊,腾空而起。
老管家推门出来,看到是我先愣了一下。
一会后便想起我是谁了,啊,都忘记了,丢了十二年的青稞小姐回来了。
和从前不一样了,她一身黑衣,有些寡言,有些怪异。
看着我,礼貌又客气,我点头应他一下,回去时依旧有人好梦未起。
养尊处优,就连笼子里的狗都油光锃亮,像是穿了件漂亮的新衣。
厨娘在准备早餐,沉默到像是一部默剧。
动作又轻又慢,生怕惊扰了楼上的公主小姐们…
我要了杯冰水,看见我众人皆是诧异。
这反应过于好笑了,像是恐怖电影里一回头就见鬼的主人公们,没尖叫出声是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被困在规矩里。
年长的厨娘问我:“青稞小姐睡得不好吗?”
“不是,我习惯早起…你可能没听见,我要的是冰水。”
老厨娘还想说什么,我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走了一半想起莫青瑜,晨跑时我看见她的车子没在库里。
昨天来时我特意留意,她新买的跑车像是会说话,明明停在原地,我却觉得它张牙舞爪,对我耀武扬威。
才六点不到,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没起,更何况是莫青瑜。
老厨娘诚实做答,说她昨夜没有留宿家里。
说实话,我不怎么意外,她做了亏心事,当然害怕鬼敲门。
我要是她,我都逃到外太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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