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比较想说的是,没有姥姥,就哪哪都不是家。
曾经,他也有过想和唐云乾组成家的傻逼想法。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依赖和依恋的心理,不知不觉间,就会想和对方组成一个家,彼此构筑一种稳固的、长期的关系。
其实吧,这种听着太复杂的道理,尤良木也不懂,他只知道,自己确实也想过和唐云乾成为一家人。
两个人过日子,一起吃早餐吃晚饭,窝沙发上看电视,躺床上的时候能抱着,冷的时候能暖手,早上醒来第一眼能看见对方……
就类似这些吧,还挺老土的。
至于想和唐云乾成为家人的原因是什么?
尤良木也没仔细想过。
可能是因为,唐云乾偶尔会动情亲吻他,唐云乾喜欢他做的汤面,唐云乾会在他落魄的时候向他伸出手,唐云乾不经意间也流出一些些对他的依赖……
渐渐地,所有的一切,就演变成了一种似真似假的幻觉——
唐云乾多多少少需要他,而他也恰好需要唐云乾。
所以尤良木也觉得,自己之所以产生这样荒谬的幻觉,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唐云乾也负有一定责任,而是他们双方共同的合力,才让他有了这种如此愚蠢的念头。
嗐,一个巴掌拍不响嘛。
尤良木虽然不是一个拥有完整家庭和双亲的人,但他比谁都懂“家”这个概念,因为他姥姥足够爱他,至于他舅那个废人,也很爱他。
他后来之所以明白自己和唐云乾组成不了一个家,是因为终于知道,虽然他很爱唐云乾,但唐云乾根本不爱他。
单方面的爱只能叫蠢,不能叫家。
以至于,尤良木那木头似的脑袋很深刻地意识到,对于唐云乾来说,自己永远不可能是家人。
从他踏进唐云乾家门的一刻,直到他离开唐云乾家门的一刻,他永远都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
外人。
“乖孙儿,姥姥知道你辛苦,你很辛苦,我不想你还这么年轻,就要扛这么大的负担”
吕娟磨过似的粗糙嗓子,一下将尤良木从杂乱堆砌的记忆中拉回来。
男人甩了甩脑袋,犹如小狗甩毛,把自己脑袋晃晕,这样就能不再去想从前的事。
两三年前的事罢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无论如何,现在自己已经是局外人,需要关心的只有眼前的人,而不是早把自己踢出局的那位。
尤良木把削好的水果装盆里,递到姥姥面前,“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拿得出来。”
吕娟先用牙签戳了一块送他嘴里,“姥姥知道你不容易,别太辛苦了,不行的话,咱就回家,治不治都一样。我老了,你还年轻,得过自己的日子。”
“嗯,我知道的……你别总说这些,我都听烦咯。”
“烦就烦吧,老太婆我也烦不了你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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